等顾安勋担着担子走远了,“嗡”的一声!
以沈易遥为圆心,周遭一圈都跟炸了窝似的再次谈论了起来。
“哎哎,你刚还说顾知青指定得嫌轰黑丫儿捏,这哪就嫌轰了啊?”
“怎么就不嫌轰了捏?那么个磕碜丫头,他咋就能当成宝了捏?”
……
“瞧瞧,瞧瞧,那顾知青对黑丫儿多好啊?这可是黑丫儿八辈子修来地福分哟!”
“可不是!不过顾知青能从那小破知青点儿搬出来,住进沈家去,那也是去享福咧!”
……
一群妇女们说什么的都有,有酸沈易遥的;有酸顾安勋的;有觉得沈易遥捡了个大便宜的;也有觉得顾知青就是盯上了沈家的大瓦房。
然而不管这帮人是怎么闹腾的,话题也都被带歪到了沈易遥和顾安勋这一对儿身上,再没李继东和六丫什么事儿了。
顾安勋走了一个来回之后,对这个效果很是满意。
于是一个下午,顾安勋都在围着沈易遥身边打转。
两人间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自成一域,根本不受外界影响。
直到一连串急促的锣声响起,村口出现的大批人群,吸引了大柳村众人的全部注意力。
“不好了!孙家沟的人又来闹事了!”有人大喊一声,向着村里人示警。
“呼啦啦!”
听到这一声喊,众人操着扁担农具,气势汹汹地就向着村口儿冲了过去。
沈易遥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
来了!
看来孙家沟的确还有经验老道的猎户。
这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群人的尸体。
旁人可能看不清,但她的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到了担架上摆放着的,都是些血肉模糊的骨架子。
顾安勋也拿了根扁担,走到了沈易遥身旁。
他的眉头紧皱,话语里却满是坚定:“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我们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沈易遥闻言,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顾安勋:“顾大哥……你也不信我,觉得我应付不来?”
顾安勋摇摇头:“总归来说,双拳难敌四手,万一一会儿真的打了起来,我们俩跟山子汇合,也好护着些你干爹和干娘。”
沈易遥本来还满不在意的态度,瞬间一变。
对了!
干爹和干娘!
她又想起了昨晚听到的那些话,心不由一紧。
她可不能让干爹和干娘出事儿!
沈易遥凝重了神色,点了点头:“好,听顾大哥的。”
两人随着人群来到了村口,这边已经开始剑拔弩张。
两村的人,互相对峙着破口大骂。
孙家沟的一个老头,指着大柳村人的鼻尖儿叫骂着:“你们大柳村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抢了我们的熊,还杀了我们的人!”
“尸体被你们抛在了野猪群出没的地方,多恶毒的心思啊!”
“来看看,你们都来瞧瞧!”“昨儿还好好的大活人,被野猪啃的只剩下这些骨架子了啊!”
“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啊?这么恶毒!”
“尸身不全,你们这是想让他们生无地,死无门啊!”
“狗日的东西,昨儿都谁动手了?最好自己站出来!”
“敢做就要敢当,今儿个谁敢护着那些个天杀的狗B玩意,老头子连你们大柳村一起给灭了!”
孙家沟那边看起来最有威望的一位老者,手里拿了个铁皮卷筒的大喇叭,对着大柳村的人喊话。
这人,刘大队长认识。
正是昨儿打头阵那位孙大队长的二叔公,也是孙家沟的上一任村长。
刘大队长向前跨了一步,脸上带了一抹被激怒的冷笑:“好大的口气!你们孙家沟的人,是吃了农家肥之后才来的吧?”
刘大队长指了指那边的担架:“该上工不上工,该种地不种地,老是异想天开,想上山里去捡钱。瞎B乱转闯入了野猪群,本事不咋地被猪拱了,关俺们什么事儿?”
“你们孙家沟的人,是不是拉不出屎来,还要怪茅坑蹲起来不给劲儿呐?”
“熊塞(三声)!”
刘大队长的一番话,差点把老孙头给噎得当场死地上!
孙家沟的人更是一个个都脸色发黑,气得呼哧带喘,握着家伙什的手都在隐隐泛白,微微颤抖。
太气人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
一张嘴……不是屎尿,就是茅坑!
这也能当大队长?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就这样的大队长,才能带出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来!
孙家沟的人更加愤怒了。
这回不只是老孙头拿着大喇叭喊话,就连村民们也都躁动了起来,开始骂骂咧咧,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大柳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孙家沟的人来找茬,他们没什么不敢接的。
本来大柳村的人就没做过,自然不会心虚。
尤其是昨天跟着刘大队长上山的那批人,别说是瞅见这些尸体了,他们连野猪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