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鄠不紧不慢,走在最后。
他看到了江浩歌。
这一世和前世一样,江浩歌也来了靳家。
靳家在当天晚上起了火,所有的靳家人,包括仆人在内,共十七口人,全部葬身火海。
十七条人命,惊动朝野上下。
顺天府联同五城兵马司,全面彻查。
黑鹰卫也介入了。
江浩歌在靳家祭拜时不慎丢失了一支黄金发钗,惊闻靳家出事,唯恐因此被怀疑,忧心忡忡的到靳宅附近打探消息。
张邺和江浩歌偶遇,费尽心思打探到江浩歌的心事之后,自告奋勇到靳家替她寻找发钗。
发钗找到了,张邺藏在袖中想悄悄带出去,不慎被黑鹰卫发现。
张邺为了江浩歌,隐瞒事实,说发钗是他的。
黑鹰卫仔细查验,发现钗上有血迹,之后又发现靳升之妻阮氏,颈间有伤口,正是发钗所刺。
张邺因此和靳家的纵火案扯上了干系。
虽然张邺后来改口,说发钗是他偶尔捡到,因为喜欢才想据为己有,但已经晚了,诚王府已经被拉下水。
这件事固然怪张邺自作主张自不量力,但张邺当时也不过是十岁的少年郎。十岁,懂什么呢?
如果张邺没来靳家,没有遇到江浩歌,这一切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
江浩歌站在中间,左右各两名同窗:景川侯府的曹语柔、曹语姝,遂安伯府的姜南杏,武进伯府的齐金玉。
方才叫喊出声的,是曹语柔。
明探微奚落调侃,“曹老二,你是真的二傻子么?因为你,你亲娘周夫人已经被顺天府请去多少回了,你若还有一丝一毫的良知,就应该找个地缝钻地去!”
“你说谁曹老二?”曹语柔大恼。
“不是曹老二,那就是曹小二?”明探微非常的好说话,立即提出新建议。
“小二,给爷来壶茶。”张郕神气活现的命令。
“谁是小二?”曹语柔快气糊涂了,“我是景川侯府的千金小姐……”
“就你还千金呢。”张郕一脸嫌弃,“就你这样的,连一金都不值,半金都不值。”
“你,你,你,还有你,统统都是,半金不值。”张郕骂
了曹语柔还不够,指着其余的几个人,挨个骂了一遍。
明探微颇觉好笑。
张郕是男主,江浩歌是女主,小言男女主的会面应该是很浪漫的啊,怎么男主指着女主骂上了?
也不知张郕和江浩歌的故事,会是什么样的走向。
还会相知相恋么?还会生死相许么?
“敢骂我们半金不值。”姜南杏恼羞成怒,“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么?就敢这么大言不惭?”
“你们有什么身份。”计平和计原面无表情站在张郕身边,“在我家七公子这位皇孙面前,你们简直如蝼蚁一般。”
姜南杏等人全体傻眼。
七公子?皇孙?难道这嚣张的小子是……信王的独养儿子张郕?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齐金玉,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姜南杏来不及多想,也跟着往后退。
曹语柔和曹语姝故伎重施,又晕过去了。
“这曹家的两姐妹也太容易晕倒了吧?”明探微叹为观止,“敢情她俩是只要遇到一丁点难题,就要晕倒逃避?”
“出息。”明肃政嗤之以鼻。
景川侯府可谓江河日下,子弟实在不成器。
明探微嘻笑,“舅舅,您教给我的是胜不骄败不馁,曹家这两姐妹却是胜则骄,败则晕,这是景川侯教给她们的吧?”
“景川侯府,好家教。”明肃政笑道。
“胜则骄,败则晕,哈哈哈哈哈。”张郕觉得好玩,拍掌大笑。
“六哥快来。”张郕独乐乐当然是不满足的,热情招呼张鄠,“明五……明五姑娘讲了个笑话,可好笑了。”
“六公子快来。”明探微招呼,“张七……张七公子听了个笑话,笑得跟朵花似的,可好看了。”
“笑靥如花么。”张鄠戏谑。
他走上前,托起张郕的小脸,“让六哥仔细瞧瞧。”
“谁像花?谁像花?”张郕奋力挣脱,口中嚷嚷,“我长得特别好看,这个我知道,可我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能像花?啊?”
明探微粲然。
……
曹家两姐妹“晕”了,姜南杏、齐金玉“躲”了,一向前呼后拥的江浩歌,孤零零的站着。
她显然不习惯这样,有些惊慌,有些无助。
她看着笑吟吟的、被明肃政和六公子七公子簇拥着
的明探微,内心惶恐。
她一直以来的优越感,被敲了个粉碎。
一直以来,明探微想做宣德侯府大小姐而不可得,在她面前自卑又敏感,像个刺猬似的一挑拨就要刺人。现在明探微却变得聪明又可爱,俏皮又机灵,明探微珠玉在前,她江浩歌黯然失色。
不,这不可能。
江浩歌深深吸口气,站得笔直。
她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明探微比不上她!
她父亲是宣德侯,母亲是固原郡主,外祖父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