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舅舅贪污么?本朝律法,贪污超过五百两白银便可定死罪了,舅舅怎么会拿自己宝贵的性命开玩笑?
明探微小脸红通通的,“我没瞎想呀。”
明肃政哈哈笑,“瞎想了也没事,难道舅舅舍得打你不成?”
难得出门一趟,舅甥二人在外面逛了逛,买了些用的玩的,和一些吃食,方才回家。
回家之后挨个发东西,“阿婆的,大舅母的,哥哥们的,姐姐们的。”人人有份,皆大欢喜。
这晚明探微一切如常,靳家却是腥风血雨。
和前世一样,又有人到靳家纵火,但张鄠早有埋伏,将来纵火的两个歹徒,当场抓获。
靳升也被一并抓了起来。
“我有何罪?”靳升拼命挣扎,“我是苦主,我女儿被害了啊。”
“你女儿被谁害了?”石青粗暴托起靳升的脸,“你女儿,你原配妻子周氏,还有你原配妻子的娘家邻居苏乡,都是被谁害的?”
靳升如被雷击。
他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石青眼神冷酷,“你一定很奇怪,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暴露的,对么?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顺天府治中,熟悉律法。”顺天府的许通判负责初审此案,好言相劝
,“你若此时坦白,可以算你自首,能轻判。若你执迷不悟,拒不认罪,将来案情查明,必会被处以极刑。”
靳升像团泥似的,瘫在地上。
阮氏已经被抓走了。他知道,阮氏娇气得很,大概受刑不过,已经招了。
阮氏招了供,他就算想硬扛,也扛不住。
“我冤枉啊。”靳升喊冤,“姓周的贱人和苏家那小白脸私通,生下筱莹这个孽种,我实实在在是忍不了……”
“你简直是头蠢驴。”石青忍不住痛骂,“阮氏已经招了,什么私通、什么孽种,都是她故意陷害!周氏是冤枉的,靳筱莹是你亲生骨肉!”
“不,不可能……”靳升面无人色。
筱莹是他亲生的?他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靳升被粗暴的拖起来,重重扔在地上。
靳升死气沉沉的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位年幼的贵公子,正是六郎张鄠。
“六公子,下官冤枉……”靳升还想狡辩。
张鄠凝视着这张丑陋的面孔,“你一年前杀了原配周氏,谎称病死。你想接着杀靳筱莹,又恐家中接连死人引起怀疑,便设计在滋兰书院溺死靳筱莹,同时祸水东引,把脏水往明五姑娘身上泼。”
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丫头被带了上来。
靳升看到这小丫头,万念俱灰。
完了,连这个人都被抓住了……
小丫头叫秋儿,是服侍靳筱莹的,当天跟着一起上滋兰书院的就是她。这小丫头受过酷刑,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但还是供认了她受靳升指使,在靳筱莹的尸体被发现后故意诱导,说在湖边看到过明五姑娘,成功的让明五姑娘成为众矢之的。
靳升是苦主,没人怀疑他,但靳升谨慎起见,还是把秋儿送到了乡下庄子里暂避,免得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
秋儿都被官府抓了,看来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靳升精神崩溃,全招了。
他和周氏成婚多年,育有两个女儿,但夫妻并不恩爱,他更喜欢阮氏。
在阮氏的“帮助”下,他发现了周氏和娘家邻居苏乡私通的证据,认为两个女儿都不是他亲生的,勃然大怒,发誓要雪耻。
他先是重金买杀手,在苏乡外出打猎时暗杀了苏乡,埋在荒郊野外,接
着又给周氏喂了药,造成“病死”的假象。
他还想杀两个女儿,但阮氏劝他,说母女三人若是一下子全死了,未免让人生疑,他觉得有道理,暂时忍了下来。
阮氏提出了在滋兰书院杀死靳筱莹,靳升拍案叫好,“此计甚妙!”
他担任治中之职,经办的案子也是不少,精心设计了靳筱莹之死。
靳筱莹死在书院,有谁会怀疑他这位“亲生父亲”呢?
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他还特意拉了宣德侯一起过来,意思就是告诉所有的人:看,是明五嫉妒江大小姐,才有意把和江大小姐衣着一模一样的靳筱莹推下水的。
“筱莹,真是我的亲骨肉?”靳升喃喃。
许通判把阮氏的供状展开来,“阮氏是这么招认的。”
阮氏享受惯了,吃不得一点苦,都不用真的给她上刑,把刑具一样一样让她看过,她已经吓了个半死,有什么招什么了。
靳升呆了许久,脸上现出痛楚的神色,发出动物般的嘶吼。
他设计杀死靳筱莹的计划有多精心,现在就有多痛苦。
但没用了,人死不能复生。
……
靳筱莹的命案,尘埃落定。
靳升、阮氏合谋杀死三条人命,按照东楚律法,死罪难逃。
等待这两个人的,是律法的严惩。
这桩案件备受瞩目,破案之后,成为士绅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百姓们大多感慨,“这位靳治中如果不是看中了阮氏,也不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