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事重重的回房,还没进门,扑鼻的酒气迎面而来。
王氏皱眉。
孟训又喝酒了。
孟训在宣德侯府被抓,被黑鹰卫关了好五六天才放回来。经历过这次挫折,孟训觉得大失颜面,经常发脾气,经常喝得酩酊大醉。
“碰”的一声脆响,唬人一跳。
王氏花容失色。
孟训又喝醉了,又在摔酒坛子了。
这时候的孟训,是很难伺候的。
王氏在忠王妃跟前服侍了大半天,已经很累了,实在不想再去伺候喝醉酒便蛮不讲理的孟训。
王氏借口自己身子不适,到厢房歇息了,让通房丫头春红、秋紫进去服侍。
虽然都是通房丫头,但春红是忠王妃赏的人,秋紫是王氏从娘家带过来的。
次日春红告了病假,秋紫悄悄告诉王氏,“春红一向爱巴结,昨天晚上吃了大亏,身上、脸上,有好几处伤。她这病假,怕是三天两天销不了。”
“你没事吧?”秋紫是自己人,王氏还是关心的。
秋紫抿嘴笑,“姑娘放心。奴婢人笨,嘴也笨,迟钝得很,自知丑陋,不敢往前凑,竟还躲过去了。”
这主仆二人为表示亲近,私下里的称呼,和王氏在娘家时候是一样的。
王氏感慨握了秋紫的手,“委屈你了。”
秋紫忙道:“奴婢有什么委屈的?为姑娘分忧,正是奴婢的本份。”表了番忠心,秋紫小声耳语,“怎么奴婢听姑爷的意思,郡主的婚事是从东楚第一美人手里抢来的?姑爷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王氏苦笑,“他可真是喝醉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王氏真正的意思是,孟训真是太不谨慎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春红、秋紫的面说出来呢?
王氏早就从孟训口中听过这些话。
孟训爱吹牛,说忠王府的人想要什么便会有什么,说忠王府不只男人英雄,女人也厉害。还拿固原郡主举例,说就算是明琅那样的绝代佳人,也争不过固原郡主。
从前王氏只当是醉话,但孟训的话和忠王妃的话两相比对,王氏觉得,这应该是真的。
忠王妃亲口说了,“明琅争不过我女儿。”
王氏想透这层道理,颇为不齿。
明琅确实家世寒微,平民百姓出身,但再怎么样明琅也是宣德侯的原配妻子,固原郡主硬从明琅手中抢人,像什么样子。
这哪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秋紫呆了呆,“这是真的?姑娘,咱们王家可是书香门第……”
王氏也有些烦恼,“当年两家议亲,我爹娘还以为忠王府家风清正呢,谁知外面看着风光,里子竟如此……”
王氏想说“龌龊不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她已经嫁到忠王府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秋紫为王氏担心,“姑娘,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如何是好?忠王府声誉受损啊。”
“不会传扬出去的。”王氏也不知是真相信,还是在祈祷,“这么多年了,一直没事。”
这些年来,世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一直是明琅。固原郡主的名声很好。
王氏虽然这么说,但她自己也知道情势不妙,心神不宁。
以前是没事,但现如今时局急转直下,宣德侯入狱,固原郡主入狱,谁敢保证,当年的种种,不会东窗事发?
……
运气好的时候,想什么来什么;运气差的时候,怕什么来什么。
固原郡主当年所做的丑事,果然东窗事发。
忠王弄清楚固原郡主锒铛入狱的原由之后,便开始想办法营救。
忠王费了好大的人情,方才请动朝中两位老王爷、先帝的两位堂弟,柏王和谷王,到宫中求见章和帝,为固原郡主求情。
结果这两位白发苍苍的老王爷见到章和帝,才颤颤巍巍的开了口,章和帝便淡声质问:“固原留着九翟冠,自然是想做公主,那不是忠王想当皇帝了么?依朕看,两位叔父为固原求情是假,欲推忠王上位是真。”
两位老王爷本就年纪大了,听了章和帝这话,险些当场去世。
两位老王爷涕泪俱下,再三告罪,满怀恐惧出宫。
回到王府,把忠王送去的重礼悉数退回,再也不肯和忠王府有任何往来。
这两位老王爷出面都不管用,忠王是真慌了。
接下来,不管忠王想找哪位朝中重臣,那些人全部避而不见,不敢兜揽。
忠王没办法,硬着头皮求见章和帝。章和帝倒是肯见他,见了面便质问:“固原若是不想做公主,为何会弄顶九翟冠藏在房里?”
忠王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根本顾不得了,自己就把真话说出来了,“那顶九翟冠不是固原的,是宣德侯前妻明夫人的。”
章和帝微晒,“看来忠王是真的不把朕放在眼里。”
忠王恐惧叩头,“臣不敢。”
他还迷糊着,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内侍官钱唐替章和帝责问:“陛下早有旨意,明夫人和宣德侯婚姻无效。忠王为何还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