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妃掀开了床账。
忠王妃手缓缓伸进来,摸索了下,搭在江浩歌颈间。
江浩歌魂飞天外。
这是要杀她灭口么?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江浩歌颤抖着,哭泣着,苦苦央求。
她想向忠王妃保证,保证她一定不会说出去。可她吓得太厉害,抖得太厉害了,说整话都困难。
“湄湄怎么了?做恶梦了么?”忠王妃大惊。
忠王妃把江浩歌抱在怀里,“湄湄不怕,外祖母在。”
江浩歌在忠王妃怀里,抖个不停。
听忠王妃这意思,方才不是来杀她?
那为什么为摸她脖子啊。
吓死人了……
江浩歌放松了许多。
她暗暗笑话自己:王羲之装睡,那是因为惧怕王敦翻脸,她怕忠王妃做什么呢?忠王妃是她外祖母啊,直系血亲,怎么会杀她呢?虎毒不食子。
江浩歌也算有急智,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倾诉,“外祖母,我做恶梦了,梦里……梦里……”
正想着要怎么编造谎言,却见忠王正阴沉盯着她,不由背上发凉。
忠王这眼神不妙啊……有杀意……
江浩歌这心情跟坐过山车似,一会上,一会下,现在又急剧下沉。
她难受极了,好像心脏被丢出去一样。
江浩歌恐惧抱紧忠王妃。
她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她一定要让忠王打消那可怕念头……
“我梦见……我梦见……”她乞求望着忠王妃,“外祖母,那个梦太可怕了,我不敢说……”
“湄湄乖,跟外祖母有什么不敢说?”忠王妃对江浩歌一直是温柔。
江浩歌抽泣着,偷眼看忠王,“我梦见章和帝要杀咱们家人,每一个人他都不肯放过……我恨死他了,我看到一个又一个亲人死在他屠刀下,我恨不得披甲上阵,造了这昏君反……”
“湄湄,不许胡说。”忠王妃忙阻止。
江浩歌眼角余光看到忠王眼神没那么阴狠了,略微放了点心,表演得更加用力,“可是我梦到他杀了我亲人啊,这样昏君,我不反了他,难道还效忠他么?对湄湄来说,亲人才是要最重要!”
忠王妃心疼拍拍江浩歌,“湄湄是重感情好孩子。”
忠王详细问了江浩歌梦。
江浩歌把场面形容得很可怕,“……到处都是血,咱家人身着囚服,一个接一个被拉去砍头,刽子手正是……正是……”她满脸恐惧,伸手往上指了指,“那个人。”
忠王眼神又变得阴沉。
江浩歌一颗心七上八下。
忠王问完话,吩咐忠王妃,“湄湄这是被吓着了。这些天你带着她,不要让她离开你一步。”
忠王妃满口答应。
忠王有事离开了。
江浩歌感觉安全了,脖子会继续长在脑袋上,暂时不会搬家……
接下来日子,江浩歌一直活得提心吊胆。
忠王妃相信她真是做了个恶梦,没有听到秘密谈话,对她倒是不防范。但她唯恐忠王怀疑,紧紧跟着忠王妃,不敢离开半步。
江浩歌知道,她以后只能靠着忠王府了。
宣德侯和固原郡主,犯都是死罪,有祖上传下来免死铁券,有忠王府面子,这两个人不一定会丢了性命,但就算勉强活着,也是人人鄙夷,没人会看得起。
江浩歌曾经很以宣德侯府大小姐这个身份为自豪,但时至今日,这个身份成了笑话,成了耻辱。
她以后都不会再提起“宣德侯府”这四个字了。
“外祖母,我想叫您祖母。”江浩歌跟忠王妃撒娇,“我跟您最亲了,想把那个外字去掉。”
一旁孟诗、孟谙颇为不忿。
这外孙女就是外孙女,凭什么要把“外”字去掉?
江浩歌是外孙女,忠王妃都对她这么好,要是那个外字再去掉了,会宠成啥样?
别孙女,忠王妃更看不见了吧?
忠王妃虽然很为固原郡主事愁烦,也露出了笑容,“还是湄湄亲我。”
忠王妃爱抚揽过江浩歌,“湄湄是对你那个祖母失望了吧?你那个祖母也真是能闯祸,她嘴上没把门,把你娘亲坑了,把江家坑了,把忠王府也坑了。”
孟诗酸溜溜,“听说是诚王府六公子和他未婚妻明五姑娘一起设局,太夫人大概是人老了,稀里糊涂上了当。六公子是皇孙,雄才大略,那是应该。明五姑娘按说应该比表妹差远了,怎么能把太夫人都给算计了呢?”
孟谙也道:“可不是么?世人若提起来,都说表妹远胜明五姑娘,这回明五姑娘却让江家吃了个大亏。”
孟诗又道:“六公子和明五姑娘此举,令得诚王一举翻身,朝臣一致拥戴,上书请立太子。这诚王做了太子,六公子以后就是亲王之尊,明五姑娘就是亲王妃了。表妹,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