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上压着另张纸,正要拿来看。
沈墨眸光微凝,不觉伸手去阻拦,衣袖不心拂过砚台墨水,那雪白的衣袖晕染了一圈墨迹。
秦氏不料他会突然抓着她的手,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令秦氏心中一动。
沈墨缓缓收回手,“母亲这是作甚?”
他语气少见的清冷。
秦氏不由抬眸,对上一双清淡眸子,心中一时百转千回,不知是何滋味,无奈地笑了笑,“我只是想看看你写了些什么,难道这都不行么?”
沈墨脸上又恢复了温和,微笑道:“不过胡乱写了些东西,母亲还是莫看了。”
他这样拒绝得干脆,倒是秦氏怀疑这其中暗藏猫腻,便笑道:“难不成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沈墨缄默不语。
秦氏见状亦不再坚持要看,看到他衣袖上的墨迹,呀的一声,不觉伸手握住他的手臂,道:“你这衣服小心弄脏了,你这可备有替换的衣服?”
沈墨径自站起身,“这里没有,我回去换一身。”走了没两步,他忽然回过身,目光高深莫测地凝望着秦氏,脸上无了笑意,显出几分冷淡:
“母亲,为何不多将一些心思放下沈霖身上?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秦氏嘴角刚浮起的笑意瞬间凝滞,心中颇感难堪,却道:“他是我的儿子,你亦是我的儿子。”
沈墨微微一笑,道:“这几日,我不回府了。”不再多言,径自离去。
秦氏心咯噔跳了下,呆站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久久没回过神。
他明明笑若春风,温润多情。却为何叫人心底没由来的一怵。
沈墨刚转至走廊,小蕖便拿着一把天青色油纸伞来接他了。
沈墨看到她那天真明媚的小脸,有些僵硬的脸缓和下来,柔声笑道:“小蕖,东西收拾了么?”
“大人,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么?”小蕖道,眉眼间掩藏不住喜悦之色,得知沈墨要带她去私宅住段时间,她心中便十分雀跃。
沈墨见她一副手舞足蹈的开心模样,不由被她感染到,莞尔一笑,“你去叫人备一下热水,我身上不舒服,洗完浴我们再走。”
咦?小蕖有些不理解他怎么突然要沐浴,不过她也不多问,却道:“好。”
*
次日清晨。
白玉推枕而起,室内静谧,沉香半冷,清音和烟儿不知醒了没。白玉起身趿鞋,打开绿窗,一阵湿风扑面而来,天仍是暗暗的。
庭院里一带花草树木经了一夜狂风暴雨,却是绿叶繁茂,花事凋零。
不雨不晴的天气,最是愁人。
白玉仅着单衣,只觉遍体生寒,混沌的脑子也被这冷风灌醒。
清音却从楼下端着洗漱水上来,看到她衣着单薄,斜倚窗前,不由担心道:“早上凉,怎不多穿衣裳?”
“待会儿就穿上。”白玉看了她一眼,笑道,伸了伸懒腰,露出两弯雪白细嫩的手臂,又微笑道:“烟儿呢?”
清音看她笑意盈盈,眉眼微扬,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颓废,心下松口气,道:“一早就出门了。”
这丫头倒是知道将功补过,白玉轻笑一声,自行去洗漱,而后对镜梳妆,清音在身旁侍候。
烟儿领着小潘安上楼来时,白玉已经晨妆毕,与清音坐在榻上有说有笑的吃着早膳。
烟儿饥肠辘辘,第一眼看到吃的就直咽口水,却又不敢像平日里那般嘻嘻哈哈凑到白玉面前撒娇,心里郁闷得不行。
她第二眼才看向白玉,登时觉得又看到了那个妖娆艳冶,狐媚抖瑟的姑娘。
只见她着镂金丝百花曳地裙,发挽宫髻,纤长的眉,飞扬跋扈,水翦双眸,流转着媚惑,唇艳红似火,亦是张扬。
“姑娘,人我带来啦。”烟儿语气带点小心翼翼,带点讨好。
白玉心里好笑,秋波斜溜向她,却有意冷淡她,撇了撇红唇道:“嗯。”然后让清音叫小丫鬟来把早饭收拾下去,才看向小潘安。
小潘安恭恭谨谨的鞠了一躬,笑容可掬道:“给姑娘请早安。”
“不必多礼。”白玉笑靥如花道,“吃过早饭没?”
烟儿见白玉对她是冷如冰霜,对小潘安却是热似火炭,也不问她吃没吃饭,饿不饿,不高兴地噘噘小嘴,轻哼一声,退到一旁侍立。
小潘安回答道:“与烟儿姑娘来时,在街上烧饼摊买了两烧饼吃。”
他没说,是烟儿嚷着肚子饿,要买的。
白玉目光却隐含深意地淡瞥了烟儿一眼,烟儿立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白玉莞尔一笑道:“这两烧饼怎能填饱肚子,待会儿你便留下来吃个早饭再走。”
“多谢姑娘。”小潘安连忙道,心里又有些不安,觉得这姑娘今日格外的殷勤周到,而且这一大早就把人叫来,也不知道为着什么事,不由主动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找小子来,有什么事吩咐?”
白玉闻言唇角微弯了下,缓缓端起一旁茶盏,纤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平静,微笑道:“我要你帮我打听一些事。”
小潘安视线不由盯着她一只玉手,只见那纤腕上套着一只明晃晃的金镯,手指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