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刚走没多久,白玉便从清音那得知一消息,翠娇已经被九娘抓了回来。
白玉登时大惊失色,与清音连忙往翠娇被关的地方赶去。
后花园一堆放杂物的屋子。
“不要脸的下作东西,你说说,这十年来,我九娘哪一点亏待过你?要不是我将你从那家人的鞭子下救出来,你这小贱人早与阴曹地府那帮鬼打交道去了。”
“若不是当年我年纪小,不识人心险恶,岂会受你哄诱拐骗?!你自己不守妇道,贪财好淫,弄了这坑害人的欲所,还要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引入此火坑中,难道你就不怕报应么?”
翠娇是本是九娘亲手带出来的,这些年来,她明面上是卖艺不卖身,私底下,却被逼着做了多少肮脏之事,别说是她,楼中很多姐妹也被逼过委身于人,被那帮有权有势的人随意玩弄。
她们不同于白玉是自己来的,她亦没有白玉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魄力,敢于与权势做抗争,这多年来,她表面看着享受其中,其实内心的隐忍痛苦只有自己知晓。
“我坑害你?没有我,你能像今天这般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你不思报这恩德便罢了,竟然还恩将仇报,你可知吴尚书甚么人家?惹了他,你我都没好果子吃,你竟然还敢跟那穷鬼野汉私奔,我打死你这小贱妇!”九娘怒道,说出又扬起鞭子,狠狠往她身上打去。
翠娇冷冷一笑,血顺着嘴角滑落,表情愈显狰狞可怖。而后继续:“哼…穿金戴银?锦衣玉食?这不是用奴家出卖皮肉换来的么?这十年来,奴家与你挣了多少银两?该说你吃的,穿的,用的,那一样不是靠着我们得来的?吴尚书是甚等人家?他就是个魔鬼!是个以折磨女人为乐的魔鬼!多少女人死在他手中。”
九娘一张脸被她刺激得铁青,不禁咬牙切齿,脸上的横肉也颤动起来,怒骂道:
“呸!我王九娘行得正,坐得直,最不怕的就是报应,你这个不是好歹的贱人,好好和你说话,你却诬陷人家吴尚书,我不打你个半死,你还不知道怕!”说罢,扬起皮鞭又是几狠鞭,翠娇身上登时皮开肉绽。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不怕!”翠娇被人打得青肿的眼睛里迸出火来,心中恨不得将九娘生吞活剥再噬其骨肉,她忍了多年,却从不曾向今日这般勇敢无畏。
九娘道:“我今日就告诉你,吴尚书看上了你,你伺候也得伺候,不伺候我就把你养的那汉子送到官府去查办,追究他拐卖诱-奸女子之罪!”
翠娇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只能咬牙坚持,在地上乱滚,本想要躲避席卷而来的皮鞭,一听她的话竟不躲了,承受了她一重鞭,一时间耳朵轰隆隆作响,眸中充斥着恨意。
然一想到小潘安,那个重情义的男人,翠娇眸中的火登时熄灭。
小潘安还在九娘手里,她不能害了他,眼泪混合着鲜血从眼角流出,全身仿佛被抽光了力气,心变得无望。“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不干他的事。”
九娘得意起来,这时她看到地上有一木兰簪子,是翠娇方才发髻上掉下的,这做工粗糙劣质的簪子她可不认为是那位贵客送的亦或是她自己买的。
九娘正要弯腰去捡。
翠娇挣扎着爬过去,想要捡起簪子,却被九娘一脚踢至远处。
“那是我的……求你还给我……”
翠娇要伸手去捡,九娘却一脚重重的踏在她的手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得意道:“你伺候,还是不伺候?”
翠娇痛得脑子充血,两目昏花,望了眼那被断成两截的簪子,心中充满了无限悔恨,悔不该不听小潘安的话,非要回来拿这簪子,否则他们早已逃走了吧?
缘起缘灭都只因这一簪子,或许这也是他们两人的命,翠娇脸上血泪交加,闭着眼,艰难道:“我……”
“砰!”
门被人猛地踢开。
屋内的几双眼蓦然向门外看去。
白玉见众人惊愕的目光,这才醒悟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她竟然粗鲁踹开了门,甚至还挽起了衣袖,双手叉于腰间,一副泼妇骂街的阵仗。
只因她方才听到九娘的怒骂声和翠娇凄厉的叫声,一时竟急昏了头。
白玉脸微僵,立即改换阵势,柔弱无骨且风骚地斜倚于门上,嘴角勾起风情万种的媚笑,美眸扫过那面如金纸,浑身是血的女子身上,眸中寒光乍现,唇角的笑容勾得愈加媚惑。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白玉笑盈盈道,袅袅娉娉走进,地上有一滩血,她皱了下眉绕道过去,而后走到九娘身旁。
“白玉啊,你怎么不在屋里,来这腌臜地方作甚?还是快些离去罢,免得身上沾染上污秽。”九娘笑得谄媚道,沈墨昨夜留宿的事她是知道的。
前几日沈墨便叫人送了几百两银子放在她那,她便知晓沈墨时不时是要来住的,他们两人如今有这关系,九娘就不得不忌惮白玉几分。
“不知翠娇姐犯了什么事?妈妈如此大动干戈?”白玉掠了掠云鬓,状似随意问道。
九娘陪笑道:“这丫头太不听话,我处处为她好,还为她找了个大官给她做依靠,她却瞒着我跟着穷野汉子私奔,一片好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