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听闻楼上的动静,二话没说便冲上了二楼,只见房门开着,而梅英摔倒在被碰翻的火盆边,通红的炭块滚了一地。
桑落惊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皱着眉想要扶起她,“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虽是指责的口吻,然而语气中却透着一抹连他也未察觉到的心疼与紧张。
梅英浑身颤了下,桑落刚碰触梅英,梅英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猛地将他推开,“别碰我。”
一句“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像是指责她如同废人一般,她不需要他这种假惺惺的关心。
桑落猝不及防被她大力一推,跌坐在地。
桑落愣了下,随即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显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激动且抗拒他。
梅英方才一直在房间等桑落回来,然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便勉强自己包扎了伤口,穿好衣裳正要下楼查看情况,却没找到会听到桑落说出那样的话。
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是喜欢自己,却没想到,原来他一直嫌弃她是个瞎子。
“梅丫头你……”桑落只当她是因为丢脸,却不想是因为她听到了他那句脱口而出的气话,才对他感到抗拒。
梅英略显狼狈地爬了起来,桑落跟着起身,有些紧张地看向她,她渐渐恢复了冷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桑落犹豫了下,语气柔和些许,道:“我帮你看看,是不是烫到了?”
像是察觉他要碰她似的,她后退了些许,秀气的眉微皱了下,看向他的方向,她淡淡地说道:“我没事,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你出去吧。”
桑落缓缓收回落空的手,见她眸中空洞木然,心口没由来的有些烦闷,明明她的眼睛以往也是如此,可桑落却又隐隐觉得又哪里不同。
桑落看着她转身走到床边,和衣躺下,背对着他,桑落强忍住上前问她为什么突然间对他如此冷淡的冲动,怔怔的站在原地片刻,想到楼下白玉还在等着,
“白玉过来了,你不下去见一下吗?”
梅英没有转身,浑身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原因,依旧微微地颤抖着,“麻烦你与她说一下,我身子略有不适,就不下去见她了,下次我再亲自登门去道歉。”
桑落皱了下眉,想了想,就不再勉强她了,他望着床上的羸弱背影,轻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
等了一会儿没见梅英答话,桑落心里隐约感到一丝失落,转身出了房间,掩上房门后,不禁抚了抚胸口的位置,又皱了下眉头,随即下了楼。
然而白玉却离去了,只放了张请柬在桌上压着,桑落目光微冷,拿起请帖看了一眼,原本就有些犯堵的心更加堵了。
将请柬放回原处,桑落烦躁地靠坐在椅子上,头微向后仰,手臂遮住了眼睛。怎么每个女人都叫人如此的头疼,真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得潇洒自在些。
*
白玉回到衙舍已是中午,想到沈墨大概是在书房,她也没上楼,径自去了主院书房。
书房门半掩,白玉轻敲了门,里面便传出沈墨让进的声音,白玉唇边浮起一抹浅笑,推门进去。
沈墨正端坐在书案前看书,仍旧穿着官袍,眉眼微垂,神色专注,显得有些官威逼人,抬眸见到笑意盈盈的白玉,他颇有些惊讶,随即放下书,唇边扬起微笑,“回来了。”
“嗯。”白玉浅笑应答,每每想到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俊美男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夫君,而自己即将与他共度接下来的每一天,为他生儿育女,组建一个新家庭,白玉便有一种不真切感以及期待感。
看着眼前这笑得如春阳般柔和的男人,白玉想,如果将来他们有了孩子,沈墨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就像她的父亲一样,疼爱孩子,思及此,白天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
看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沈墨颇有些不解,一抬眸,对上白玉热切的目光,沈墨微怔了下,像是心有灵犀般,心口顿时充满了温柔与怜惜,他起身,先迎了上去,十分自然地将白玉拥进怀中,微笑着揶揄道:“傻姑娘,在想什么呢?”
白玉笑容一顿,满腔的柔情蜜意因他这句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白玉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上,嗔怪道:“干嘛骂我傻,我不傻,我聪明得很呢。”
“是,我的卿卿最是聪明。”沈墨微笑着迎合她的话,笑中含宠。
怀中的女子冰冰凉凉的,大概是外面待久了。沈墨垂眸看她的脸,脸颊也是通红的,大概是被风吹的,沈墨牵着她的手,来到围炉前坐下,虽然脸上依旧保持着温润笑容,然而语气却微微透着些许不悦,“不是让你叫人去请柬么,这天寒地冻的,何必亲自去做什么?”
“我喜欢梅大夫嘛。”不过因为桑落的缘故,白玉没有见到梅英,将请帖留下,就走了。
在看到白玉笑盈盈的一点都不知错的
模样,沈墨突然抓起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随即很严肃地看着她,认真道:“你要是着凉了,我会心疼的。”
明明是肉麻兮兮的情话,然而却被他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总有那么几分违和感,白玉抿着唇,偷乐不已,依偎进他宽阔温暖的胸怀中,抬眸看了眼他的脸色,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