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一行轿马来到冯府门口,白玉率先跃下马,走到官轿前,微弯腰,掀开帘,恭敬地请出沈墨,道:“大人,请下轿子。”
沈墨看着白玉不苟言笑的脸,修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了下,她演得倒是逼真,他微微一笑,温声道:“有劳。”言罢不由自主地伸手欲握一下她的手。
白玉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蓦然收回了手,随即不高兴地压低声音道:“大人,请自重。”
“……”沈墨哑口无言,他摸自己妻子的手有错?看她这一副震惊错愕的模样,看到的,估计会以为他这位大人要调戏下属。
沈墨内心也有怨言,索性冷下了脸,摆出一副凛若冰霜,不可亲近的模样,他倒要看看,他和她谁能坚持到底。
白玉跟在沈墨后头,取代了林立的位置,冯府门首台阶上早有冯府总管及家人恭候着,只见他们脸上皆萦绕着愁云惨雾。
白玉打量着这冯府,只见高墙大院,
碧瓦朱甍,雕梁画栋,端得美轮美奂。
沈墨白玉等人随冯府总管入了冯府,里面极为宽阔,处处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山水环绕,比外面看得更加的气派。
白玉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但见此场面仍是忍不住啧啧感叹,趁着众人不注意,用手肘撞了撞沈墨的胳膊,笑道:“沈墨,这冯侯不愧是本县缙绅之首,这宅邸都要比得过皇宫了,可惜啊,这冯侯无福享受了。”
沈墨正思索着事情,听闻白玉的话唇角轻微扬了下,阴沉的脸便柔和了些许,他目视着前方,唇轻启,“怎么,你还去过皇宫了?”
沈墨的声音虽是压得很低,白玉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揶揄,白玉轻哼一声,看着前面人的背影,扬眉轻声道:“你怕是不知道我差点要成为了皇上的妃子。要真成了那样,你可是要跪在我脚下,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娘娘的。”
沈墨脚步蓦然一顿,微眯了下眼,看向她。
前面领路的总管回头看了眼。
沈墨又若无其事地转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想到白玉方才那番话,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人太多不方便,而此刻也不是说私事的时机,便作罢了。
总管领着沈墨等人穿过一神仙洞,进入一院子,院中古柏参天,假山奇石,清溪萦回,是个幽静的所在,经过一曲折走廊,随即来到了书房。
冯应年是死在书房里的,衙门派去的人说,他们去时,冯侯已经死了,被人割喉而死,只是没有仵作,不能断定用的是什么刀具。
书房已经封锁了起来,有衙役在把守着,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去,专等沈墨到来亲自勘察。
沈墨白玉几人进了书房,只见书房内狼藉一片,书架的书本胡乱散在地上,
书桌上信笺书札等也被翻得凌乱不堪,大概是凶手为了找什么东西。
沈墨看了眼林立,目光隐含深意:“你找找有什么线索?”
林立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便在屋中随意翻看起来,不过他家大人想找的东西大概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而冯应年的尸体正倒在地上的血泊中,侧趴着,头微微后仰,脸冲着书架的方向,一手握着喉咙,一手向上伸,留下几道血痕,似要挣扎往前爬的模样,一双眼睛凸瞪着,死状十分可怖。
白玉虽然见过死人,到见到这样的死状,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惊惧,一看沈墨,仍是一脸的从容镇定,不由感到佩服。
仵作比沈墨先到,只是冯应年死前手还握着脖子,怕破坏线索,因此还没有检验导致死亡的伤口。
根据冯府的陈总管说,冯应年回来之后洗漱用饭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期间并无客人来访,询问了底下人,也不见有什么可疑的人。
沈墨打量着书房设施,目光落在一紫檀木桌子上,只见上面放着一只茶杯,沈墨走过去查看,伸手一摸茶壶,茶仍是温的,沈墨拿起那只茶杯看了看,又看了眼桌面,桌面上纤尘不染,突然,沈墨注意到与另一边的桌面上有水渍,很淡,一不小心就会被忽视,像是被人故意擦去留下的痕迹。
沈墨目光微凝,拿起托盘上的茶杯一个一个的看,随即检查到一只仍带着茶水,显然是后面被人放进去的。
冯侯死前仍在与凶手喝茶,他是在毫无防备之时,被凶手杀害的,冯侯与凶手应该是熟识。如此可缩小搜查范围了。
沈墨略一沉声,将外头的总管传了进来,沉声道:“你家侯爷近一个月与何人来往?”
陈总管想了想道:“我家侯爷热情好客,与很多人都有来往。”
沈墨略一沉吟道:“稍后你将这个月与你家侯爷来往过的所有客人的名字记下来,列一张清单给本官。”
陈总管恭谨道:“是。”
沈墨眸中掠过一抹沉声,只是今日凶手到来,却瞒过了府中一干人等,他是如何做到的?
沈墨又去查看了下冯应年的尸首,记住了他的死状,随即让人掰开了捂着脖子的手,看喉间的伤口,沈墨看了眼紫檀木桌,又看了眼冯侯,猜测冯侯是起身要去取什么东西,然后猝不及防被人自后方割喉而死。
冯侯身材魁梧,沈墨与他一起围猎过,知道他身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