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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子云一怔,回头看看杨仪,见她还在“闭目养神”,便没有打搅。
等韩青众人去了,先前那名近侍过来请人,隋子云这才唤了杨仪,两人去见狄闻。
狄将军先问了隋子云对于泸江寨的详细安排,见隋子云说的条理清晰,不由连连点头。
而后又问杨仪这场疫病的情形,杨仪也如实说了,只说对症下药,并不算麻烦,现下也安排了人在寨子里看护,疫症不再扩散就是。
狄将军听完之后长吁了一口气:“这烂摊子,终究需要收拾,也终究需要收拾妥当。”
隋子云跟杨仪都不做声。
狄将军微微垂眸思忖半晌,道:“泸江此处情势复杂,又失了旅帅,若从别的地方调,一时半晌还是摸不清本地情形,到底艰难。”
隋子云极聪明,听他突然提这个,心头便有预感。
果然,狄将军道:“我有意让隋队正你暂时任泸江此地巡检司旅帅,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仪一怔。
隋子云却很从容,稍微思忖:“将军厚爱,岂敢推辞,不过泸江虽重,但若论起重中之重,还是津口。毕竟那是交通要塞,南来北往之人多在津口过,消息也是最灵通的地方,先前韩旅……韩青在津口,治下安泰,也有一番功绩,不知将军将选何人继任?”
狄闻稍显意外:“你莫非愿去津口,津口虽比泸江要小,但差事可极繁重辛苦。”
“回将军,无非当差而已,而且……津口在郦阳跟泸江之间,”隋子云道:“彼此都可相互呼应。”
狄将军的脸上掠过一丝赞许的笑意:“你说的不错。本来,本将军也正为此头疼,既然你主动请缨,你便先去津口巡检司。”
隋子云拱手俯身:“属下遵命。定然不负将军所托。”
狄闻想了想,忽地又问道:“戚峰怎样了?”
隋子云看向杨仪,杨仪回道:“戚队正体质强健,不出日便应该能恢复个七八分。”
狄闻道:“当初十七赌气离开郦阳,戚峰任过一段时间的旅帅,干的倒还不差,倘若把他放在泸江,虽缺乏些智谋,但还好泸江跟津口离的近,可‘相互呼应’。隋旅帅,你觉着我这安排如何?”
隋子云一笑垂首:“都凭将军吩咐罢了。”
“还有一件难事,”狄闻却又道:“十七……”
说了这两个字,他突然打住,眼神闪烁,终于道:“罢了,此事可暂且不提。”
如此正事说完,狄将军看向杨仪:“杨先生,这番寨之行你又立了大功,你说本将军该如何嘉赏于你?”
杨仪正在心惊,没想到狄闻谈笑间,竟把津口跟泸江两地的旅帅都指定了,这好像是一个信号。
忽地听说“嘉赏”,杨仪忙道:“多谢将军厚爱,草民只不过是从薛旅帅行事罢了。不敢求什么嘉赏。”
狄闻笑了两声:“你为人甚是谦和,叫人喜欢。或者你觉着隋旅帅跟戚峰都升了,十七却无所有,你便……”
“草民岂敢!”杨仪急忙躬身。
狄闻哈哈笑道:“我不过是玩笑话。倒是有一件正事,你擅长疑难杂症,或许,你可以为我把一把脉?我这病症其实不算严重,不过是偶然有些胸腹满涨,不思饮食而已。这数年来一直调养,也有了起色,不过……十七在我跟前十分夸赞你,若不叫你给我诊一诊,倒好似辜负了他的美意,也暴殄天物了一般。”
说着,狄闻把袖子挽起来:“少不得劳烦了。”
杨仪看看隋子云,对方向她一点头。
她走到狄将军身旁,却见他的手腕之上青筋微露,因肤色略白,那脉尤其明显,青筋鼓起如虫。
杨仪俯身探指,在狄闻的脉上听了片刻,眼中流露疑惑之色。
她又请换另一只手,如此,手指弹动,听了半天,却迟迟不开口。
狄闻本没如何,看她这般,忍不住道:“杨先生,莫非有什么不妥?”
杨仪张了张口,看向狄闻面上:“请将军见谅,能否看看舌苔。”
狄闻扬眉,却终于张开嘴,伸出了舌头。
隋子云在下惊愕于她的大胆,自己却不敢乱看,便转头避让。
杨仪管他舌苔青黄,眉峰忍不住蹙了蹙:“多谢将军,可以了。”
狄闻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唇边:“杨先生可以说了吧,我到底是如何了?请不必忌讳,只管直言。”
杨仪低着头,片刻后道:“将军的病症……在下还得再仔细思忖后才能决断,不过将军放心,应该确实如将军所说,并非大碍。”
狄闻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若先生这么说,本将军便权且安心。至于后续如何,还请先生多费心劳神。”
杨仪垂首:“不敢,自当尽力。”
隋子云行了礼,同杨仪退了出来。
近侍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