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当天晚上,他便发起高热来,做了许多诡异可怕的梦境,其中就有他自己手持利刃,将泗儿屠杀的凶残场景。
最让王蟾吃惊的是,在杂乱的梦中,他干那些事的时候,丝毫不觉着惧怕,甚至带着无限快意,就好像在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场景逼真的叫他真假难辨。
这日早上他醒来,头越发疼,他心惊胆战,不知如何。
正他的小厮从外回来,他才知道御史赵世被巡检司拿去之类的话,显然是并没有怀疑到他身上。
偏偏小厮不识趣地问:“公子昨儿去哪了,该不会又去寻芳楼吧,幸亏你没进去,不然也被人当凶手拿了可怎么样。”
王蟾惊怒,忙训斥小厮,不许他乱说,谁知这么一动怒,头更疼了,王蟾无法忍受,又不想惊动家里人,这才偷偷摸出家门,想找个医馆看一看。
谁知小梅等正按照俞星臣吩咐找人,王蟾本就心怀鬼胎,自然露了行迹,他又是个没经验的,不等人问就先乱嚷出来,竟似自投罗网。
听王蟾说完后,屋内三人面面相觑。
薛放看向杨仪:“那杯茶有问题。”
杨仪思忖:“也许那个婢女……”
俞星臣回头看主簿,主簿点头,表示都记录明白了。
薛放便问王蟾:“那个引你进去的婢女,叫什么你可知道?”
王蟾不常往寻芳楼,知道的人有限:“没见过,她也没说叫什么。”
薛放道:“那她长的什么样儿?”
王蟾抬手扶住额头:“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薛放诧异。
王蟾茫然道:“真的不记得了,就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他说了这句,又有点不安:“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么个人,而泗儿的事又是怎么样……我的手上的伤……”
他丢失了自己的记忆,又因为手上的伤跟那逼真的噩梦,让他惶惶不安。
王蟾怀疑自己就是杀死泗儿的凶手,但内心又极抵触这个想法。
杨仪方才看过他的手,像是割伤,也有擦伤,好像是在拼命挣扎乱打乱拍之时造成的。
俞星臣问杨仪:“他为何会不记得了?”
杨仪道:“多半是银针的原因,记忆的好坏,自然跟脑息息相关。”
“那可有恢复的法子?”
杨仪道:“方才我给他服了牛黄上清丸,又用了参苏饮,外敷了丹皮薄荷散,以清他脑中内热,消肿止痛,但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若想恢复,也得看契机。”
俞星臣问了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头上被扎了银针?”
那明明一摸就会发现,而且他一直叫嚷头疼,竟一点不疑心?
杨仪道:“第一,一般人绝想不到这点,另外,只怕是银针的原因,让他下意识地并不往这方面去想。”
俞星臣又问:“那如果将那针拔了出来,他的记忆是否恢复?”
杨仪看他:“你不问若是拔针,他生死如何?”
俞星臣淡淡道:“明知道的事情何必再问。”
想想也是,就算普通人看到头上插进那么长的针,也知道不妙,何况俞星臣可是连《云笈七签》都看过的人。
杨仪屏息,旋即一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拔针后果难料,是否恢复记忆同样难料。”
这是实话。
毕竟人脑又不是什么不坏的东西,针拔了出来就可恢复原样?
显然不可能。
可杨仪觉着,如果自己告诉俞星臣拔针就能恢复记忆,他立刻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杨仪知道他职责所在,何况这人就是这外热内冷的性子。
她也没对他寄予希望,只是本能反感他这样冷绝理智,此刻,一条人命对俞星臣来说,就是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记忆。
就在这两人在门口说话之时,里头王蟾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记得她的声音……”
两人忙都转头,薛放问:“她的声音?”
王蟾看向杨仪:“她的声音,有点类似于杨大小姐。”
薛放不寒而栗:“胡说什么!”
王蟾忙道:“我、我不是说像杨大小姐的声音,只是、只是……她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并不很像是小丫头那样、那样嫩。”
薛放转身,拉着杨仪出了门。
俞星臣站在门口,眼睛看着王蟾,耳朵听着门外。
薛放道:“你留在这儿,我要往红绡阁跟寻芳楼去一趟。”
“你想去找这个人?”
“赵世说房间门内有个女子,我们也推断神秘凶手是个女人,如今又出来个婢女,此人既然能在妓院里自由出入,当然不是第一次进出,王蟾虽不记得,那里的人一定知道。”
杨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