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将杨仪拥住, 小心地挪到车厢边上。
杨仪见他欺身过来,还以为他要如何:“十七……”
薛放以手指压住她的唇,使了个眼色。
杨仪看是这样, 便猜到外头可能有什么不妥,顿时紧张。
凝神细听, 隐约似有一声笑, 似是而非,透着几分熟悉。
杨仪汗毛倒竖,立刻想到昨夜的那个银发老者。而薛放的反应更快, 他立刻推开车门跃了出去。
双足落地, 薛放环顾四周, 却惊愕地发现周围竟并无人踪, 只有因他突然出现被惊飞而起的两只麻雀, 扑棱棱地直冲上天。
除此之外, 一片安谧, 身侧垂柳丝丝摇碧,护城河潺潺。
远处倒是有几个闲汉,百无聊赖,大声地说笑着, 沿着河堤而来。
他们一边走, 一边踢树折柳,指天骂地,旁若无人。
薛放收回视线。
他回想方才的那种感觉, 就仿佛有人在自己身畔偷窥,而且那声笑,近在耳畔。
他最先想起的是黎渊,可就算是黎渊也不能有这般出色的身手, 至少会露出几分行迹。
正在这时,杨仪自车窗向外:“怎样?”
薛放忙收了那紧张的脸色,回头向她一笑:“没事,是我听错了!”
目光相对,杨仪却知道未必是薛放听错:“你过来。”
此时,前方那几个闲人地痞发现了靠在城墙边的一个乞丐,便围了过去,跟鬣狗发现兔子似的,踢踢打打,笑骂不休。
那乞丐被他们拉起来,推来搡去,无还手之力,只是求饶。
薛放一皱眉,正欲上车,那几个闲人之中却有人发现了他们,正向着此处打量。
十七郎便只走到车厢旁边:“怎么了?”
杨仪怕他担心,所以不想告诉他昨夜的事情,如今见这样,说出来的话,只怕他还能提防些。
“昨天晚上,黎渊……”
才开了个头,薛放睁大双眼,又惊又恼地:“他又去了?”
“你听我说完。”杨仪尽量简单地把那银发老者威胁的话告诉了薛放,又忙说:“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叫你动怒的,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知道有那么厉害的角色在,免得遇上了不知所措。”
“颠道士……”薛放喃喃了几声:“没听说过这号人,回头看我打听打听。”
天下之大,卧虎藏龙,能人异士极多,又岂能个个都能听说。
杨仪道:“那块玉不知怎地竟落在他的手里,我想……以俞星臣的性子,应该是他权衡之下作出了选择,你说呢?”
薛放抱起双臂:“他……哼,谁知道,总觉着这个人有一百万个心眼儿,叫人看不透。”
杨仪一笑:“所以我先前跟你说,就不要再追查下去。”
先前俞星臣在,他自然有城府心机,可以跟薛放相互配合,如今玉都没了……又缺了这份助力,让薛放自己去招惹那么厉害的人,杨仪一万个不放心。
薛放撇了撇嘴:“我答应了姐姐,自然听你的话。何况玉已经落在人家手里,回头我写信问问俞星臣到底怎样……不过别的也算了,这个黎渊小子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总去找你?”
杨仪道:“是因为那只食脑虫,他不放心才去的。”
薛放悻悻:“那现在虫子被拿走了,以后他可没有理由再去了吧?”
“多半如此。”杨仪看他恼恼的,不由笑了。
薛放摸着下颌:“他要还敢去,我一定打断他的腿……”又琢磨该怎么防备这个人。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那几个闲游的地痞似乎发现更好的“猎物”,竟把那乞丐抛开,一起向着此处走来。
冷不防看见杨仪露出的半边脸,那样清丽秀美,又见个少年站在车前,跟杨仪极亲昵的,他们彼此便挤眉弄眼起来。
其中一个竟扬声道:“那小娘子,干吗还躲在车里不出来,瞧把你那小相好儿急的……”
杨仪微怔,往那边看了眼,见是四五个人在那里取笑。
又有一个道:“这儿这么僻静,又没有旁人,你们可真会选地方……那小子,还等什么,天当被地当床,最是有味儿!若是害羞,这不是现成的有一辆车吗?还要哥哥们手把手教你?”
薛放起初听他们说那一句之时,还没怎么样,听到后面越发露骨,他便不耐烦了。
不料杨仪也怕他生气,便忙道:“别理他们,咱们走。”
薛放正抱臂回身,瞪向那几个人。
那些人瞧见他的相貌,着实的俊美无俦,风流可喜,不由都神魂飘荡,便道:“哟,好青嫩的小子……这模样生得真真惹人发痒,不知你那小娘子又是什么样儿的?快叫她出来让哥哥们看看好不好……”
他们本来只是调戏,如今看见薛放年轻,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