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杨仪想去扶他,穆不弃跟隋子云却先她一步过去。 薛放抓住隋子云的手臂。 隋子云道:“小心些,你全身都是伤……按理说不能下地,小心,这手也不能用力。” 薛放置若罔闻,看看他又看看韩青:“这都是、真的?怎么、怎么可能……” 杨仪缓缓退后了两步,扶着廊柱,咳嗽了几声。 就在这时俞星臣到了,他望着跟隋子云穆不弃站在一起的薛放,又看看杨仪。 终于他慢慢地走到杨仪身旁,低声问道:“没事么?” 这会儿薛放听见动静,跟着转过头来。 当看见俞星臣的那一刻,薛放的双眸中闪出骇然之色,他看看俞星臣,又看向杨仪。 他们两个站在一块儿。 薛放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忽然头疼难过起来:“不、不对……”他闭了闭双眼又睁开,似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不、不是的……” 穆不弃皱眉道:“你怎么了?不是什么?” 薛放的目光有些慌乱,但最终还是看向了杨仪,他道:“她不是、不是……不!” 他捂着头,手不停地乱揉,杨仪叫道:“不可!” 隋子云见势不妙,手起,在他后颈上一挥,将他击昏。 杨仪给薛放重又诊了脉,倒也没有什么大不妥,但此时他的气血亏耗,又加上伤势过重,兴许是有些……心神溃乱,神不守舍。 于是又开了一副茯苓补心汤,叫人去熬。 忙完之后来到外间,正隋子云在问俞星臣:“俞监军莫要怪罪,我只是随口一问。” 俞星臣唇角一牵,并没答话。 杨仪因为心系薛放的情形,并未在意。 倒是穆不弃多问了一句:“我就不懂了,你好端端地,怎么会问俞监军有没有当过侍郎?他是什么官职,你难道会不清楚?” 杨仪听见“侍郎”二字,蓦地转身。 俞星臣之所以不答,便是不欲她听见,没想到到底听到了。 隋子云的目光在俞星臣跟杨仪之间转了转,欲言又止。 杨仪却拦住他,询问:“子云兄,你方才问什么了?” 隋子云张了张口,终于道:“我先前守着十七的时候,听他说了两句糊涂不真的话。因不懂,所以才多问了一句。” “十七……说了什么?”不知为何,杨仪遍体生寒,有一种很可怕的预感。 隋子云正要说。俞星臣道:“是病糊涂了的话,倒是不用提了。” 杨仪咽了口唾液,道:“我想听。” 隋子云皱皱眉,以他的聪明谨慎,竟然猜不透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但此时骑虎难下,隋子云便道:“他当时忽然冒出了一句……似乎是说什么‘她不是俞侍郎的夫人’,之类的话。也许是我听错了。” 穆不弃道:“当然是你听错了。这里哪里有什么俞侍郎,而且俞监军也没有娶亲。” 说话间,穆不弃却又发现,杨仪的脸色更加不妥了。他的眼神一变,掠向隋子云,又看向俞星臣,几乎就想问他们自己“没说错”吧。 隋子云走到杨仪身旁:“你可还好?” 杨仪只是垂着头,竟不知听见他说话没有。 隋子云不由地扶住她的手肘:“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还是……那句话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意思?” 他突然间想起薛放之前见到自己跟韩青的时候,那种愕然的表情,起初隋子云只当薛放是过于“意外跟惊喜”,但现在回想,确实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儿“喜”。 这大不合常理! 还是俞星臣定了定神,道:“如今北原的使者才进城,待会儿倒要见一见。不如且……” 隋子云何等精明,旋即一笑,淡淡道:“从之,你要有什么为难,只管说出来无妨,你该知道,这里都是你能信得过的人,随你所愿而已。只是……十七他现在多半是因为伤重,弄得糊里糊涂的,行事颠倒,等他伤好了自然就无碍了。” 杨仪感激他的体贴跟善解人意,道:“多谢子云兄,我知道。我也无事,放心罢了。” 隋子云跟穆不弃先行退出,俞星臣正要跟着出门。杨仪叫住了他。 俞星臣止步,杨仪问道:“你、你早知道了吗?” “也不算很早,先前、来见他的时候,隐约也听了这么一声。可不知如何。”俞星臣如实回答。 杨仪仰头,闭了闭双眼。 想到方才薛放对自己“敬而远之”似的态度,她的心头一阵冰河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