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原来薛放先前来的时候,被百姓们瞧见,自然议论纷纷。 有的说那是薛督军,有的却说不像…… 毕竟此时薛放也是元气大伤,从意气风发俊美无俦的少年将军,现在也弄成一个“病号”了。 所谓“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那孩子的娘亲见薛放并不恼,才又放开他,这孩童便认真地说道:“永安侯菩萨娘娘就是永安侯菩萨娘娘,你怎么这样都不知道。” 薛放忍笑。 孩童的眼珠骨碌碌地又看向杨仪,点头道:“薛督军受伤了,永安侯菩萨娘娘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她是神仙娘娘,一定能成!” “这话说的对,”薛放一本正经地答应,转头看向杨仪,道:“神仙娘娘,那就求你大慈大悲吧?我可全靠你了。” 他只顾玩笑,杨仪却不敢懈怠,轻声道:“别只顾说笑,先上车吧。” 江公公跟晓风扶着薛放上车,杨仪向着百姓人众行了礼,也随车而去。 百姓们目送马车离开,皆意犹未尽,有人道:“听闻本来薛督军跟永安侯的婚期是在九月的,因为要来北境,竟耽搁了……” 也有的道:“这次多亏了薛督军率兵死战,他伤的可不轻,据说之前一直都在昏迷不醒,只盼能够快些好起来。” “可不是嘛,之前薛督军受了伤,为去夏州还一个人翻越了图兴山呢,真是神人,简直是天降给北境的神将!” “永安侯是神医,薛督军是神将,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这些话可惜薛放并没有听见,不然,指不定会如何心花怒放。 回到了兵备司之后,杨仪先给薛放检查过身上的伤处,又细细地听过了脉。 让他喝了熬好的汤药,该敷药的地方又重新换了。好不容易料理了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 才掌了灯,胥烈忽然到了。 沙狐的伤其实没什么大碍。 先前他只是找个由头要见杨仪而已。 当然,也确实还有一件悬在他心头的事。 在杨仪来见他之时,胥烈望着她憔悴的脸色,讶异。 “永安侯,多日不见,”胥烈凝视着她,疑惑道:“你怎么看着……比我们这些伤的半死的人还要虚弱几分?” 杨仪不理这话,只默默地给他诊了脉,又问道:“身上的伤可曾绽裂?” “不曾。就是时不时有些发痒。” “这就是快要好了,切记不要去挠动。” 胥烈叹道:“多亏了永安侯妙手。我回到北原,我们国中也有些名医,但他们看过我的伤后,无不感慨,说我真真是命不该绝,才会遇到如你这样的高明大夫。” 杨仪淡淡道:“不敢当。当时我也并不是为了你。” 那会儿还打算用胥烈把俞星臣换回来呢。要不然,杨仪还真未必这样尽心。 毕竟当时杨仪可把胥烈当成了威胁大周跟薛放的头号劲敌。 胥烈微笑道:“永安侯,我们现在不是敌人。怎么还对我这样冷若冰霜的呢?你之前用那药来制我,我都既往不咎了。” 杨仪方才给他诊脉,就知道他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当时在望凤河发现了胥烈身份有异后,杨仪给了他两颗药。 其实第一颗,并不是真正的毒,而是一种温性的大补药,若是对症服之,会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但胥烈的体质偏热,原本是忌讳这药的。 所谓“是药三分毒”,何况是反其体质而行之,服下之后,势必会浑身燥热,显露于外,便是通红的块疹。 尤其是胥烈一旦动心劳神,或者心浮气躁,体内血热,自然越发能激发这热性的药。 手腕,脖颈,这些血管汇聚之处,凝热更甚,所以显露的越发快而明显。 当时杨仪只是怀疑,还并没有确定他的身份。 直到胥烈身份暴露。 那第二颗药,也并非毒药,却是一颗凉药。 这凉药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热毒,但凉热交替,药性相反相克,反而会伤到他的脏腑,只一时不会致命。 杨仪说那只是第一颗,如果还要继续再服用两颗,毒性激发,自然会治胥烈于死地。 毕竟杨仪就算再能耐,也拿不出那什么神乎其技的“食脑虫”似的蛊毒,且她也不会钻研那些。 但只用她平生所知所会,就已经足够了。 所谓名医要杀人,完全不用刀。 甚至一颗救命的药,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反而会成为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