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杨仪,江太监还听谁的话?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自从薛放醒了后,杨仪便不曾再跟他相见。 按理说,他的伤是她料理的,他伤势如何,她最清楚,她不会不管。 除非有人不许。 可薛放为什么要这么做? 俞星臣并没有说破。 起初想,不见,就不见吧。 横竖他只是当真担心她的身体,想看看安心,可既然人家不愿意……他若强行如何,反而会闹得不好看,何必。 其实这段日子,俞星臣也没怎么跟薛放照面。 毕竟他们两个如今都是伤者……各自养伤就罢了。 至于定北城的事务,都是俞星臣跟穆不弃在处置。 穆不弃先前回过威远一次,料理了城中之事,不放心,便又折返。 他们两个一文一武,自然稳妥。 俞星臣听夏州来人说明了经过,灵枢接了那张信纸给他过目。 他扫了眼,自然是不明所以,正欲细看的时候,却又有京内来的急报。 俞星臣命人传入,看过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沉默。 他反复把来信看了几次,最终只是轻轻地叹息了声,将信纸放在了桌上。 信是俞星臣在京内的心腹所送。 信上所写,公私之事皆有。 第一件,是杨家的杨佑持出京,迎了杨登的棺椁。 杨家的人知道此事,阖府震动,哭号连天。 满城的百姓也都感怀,杨登棺椁回京的那日,百姓人等们自发地出城迎接,朝野轰动。 而宫内,宣王殿下也亲自出城七里相迎,于私,是因为翁婿关系,于公,也是代替朝廷,慰孤勇之臣在天之灵。 而在杨登的棺椁停灵杨府之时,发生了一件事。 杨登的夫人顾莜一身素服,祭拜之后,冷不防便一头撞向棺椁。 幸而宣王殿下在旁拦的及时,饶是如此,顾莜心存死志,仍是撞的头破血流,整个人昏死过去,数日不能醒。 第二件,则是京城内前几日发生的一场大变,却也跟杨家带点关系。 漕运司顾朝宗,偷造甲胄武器,暗屯私兵,图谋不轨。 巡检司跟兵备司奉旨缉拿,顾朝宗因为之前被刺伤,伤重不治,才被传入南衙竟就死了。 至于顾家,上下皆受了牵连。 独有顾朝宗的长子顾瑞河,因为先前被顾朝宗断绝了父子关系,又告他忤逆,早就被关在监牢,反而因祸得福,没有被株连在内。 而之所以顾朝宗跟顾瑞河断绝关系,却是因为一个女子。 京城内人尽皆知,顾瑞河喜欢的那个是个风尘女子,她想进顾家不得,便怀恨在心,竟差点刺杀了顾朝宗。 据说当时顾瑞河就在旁边,可就算看着自己的生父被刺,他竟然都没有手起刀落杀了那风尘女子,此事自然是天理不容。 故而顾朝宗稍微缓过气来后,便立刻清理门户,把顾瑞河自顾家族谱踢出,并向顺天府告了忤逆,竟似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而在顾朝宗谋逆之案中,受牵连的也有不少朝臣。 信上末尾,还隐晦地提了一句关于端王的事。 听闻顾朝宗之所以孤注一掷,便是想要一鼓作气,拥立端王。 可不知怎地竟“走漏”了消息,竟落得身败名裂,株连九族的下场。 但奇怪的是,宫中并没有明着提起此事。好像端王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俞星臣将信又看了一遍,便在旁边的蜡烛上点燃。 等烧成了灰烬,俞星臣才起身,向外走的时候他问灵枢:“永安侯今日出门没有?” 灵枢道:“没听说过。应该还是在院内。今日几个太医去看了三四次。” 俞星臣皱皱眉,他这会儿是真的开始担心杨仪了。 缓步向内院而行,自从薛放醒了后,便执意要同杨仪住一个院子,还好这院子里的房间够多,够他折腾。 俞星臣才进门,就听见屋内传来杨仪的咳嗽声。 那声音极轻,好像一片鹅羽。 他心头一紧,只觉着胸口那伤仿佛也隐隐地疼了起来。 俞星臣才要上台阶,门口守着的一名侍从看见他,忙过来行礼:“俞监军,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永安侯。” “这……”那侍从面有难色,道:“俞监军,这怕是不方便,永安侯才喝了药……要多歇息。” 这些日子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