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屋内,九岁的小孩儿哭的很凶,炕上还有两个孩子,脸上脏脏的,也默默抹着泪。
炕上躺着的妇人,面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
为什么呢?
林素瞅着昏迷不醒的妇人,想了下扭头看着连七,说:
“村里有个赤脚郎中,赶紧把他找来,给这嫂子看看。”
连七闻言点头,快步出去。可还没等走几步呢,那九岁的小男孩儿一把将他抓住——
咦,这是做什么?
林素纳闷,连七回头看着他,微微蹙眉,问:
“怎么了?”
“我家没钱,我娘说不能劳烦旁人,不能请郎中,那样就没骨气了。”小男孩儿认真的说着。
呃…
这歪理,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戴喜听到这话走上前,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蹲下身子,道:
“大年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你娘,骨气这些都不重要,你明白吗?你娘要是再不看郎中,会没命的。”
戴喜这话说完,叫大年子的小孩儿慌了。
不安的扭头看着炕上,一句话都不说。
再看炕上另外两个孩子,都是小声呜咽,可怜巴巴。
林素冲连七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先去找人。
等连七离开,走到炕边坐下,伸手把最小的闺女拽过来,安置在自己的腿上,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三妞儿…呜呜…呜呜…”回答完,继续哭着。
林素自打穿越过来,就没怎么见过穷的。
见过最穷的就是凌慕川,小趴趴房,穿的衣服也破破的。
当然,那都是过去式,现在根本不一样了。
可是眼前这家…
房子虽然比她原来的小趴趴房好很多,可是屋里…明显乱糟糟的。
孩子们身上的衣服,是补丁摞补丁,再看躺着的妇人穿着…更是不堪入目。
深吸口气,把孩子的小手握在手里,看着戴喜又说:
“四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是怎么认识的这家人?”
讲道理戴喜最开始过来上河村的时候,那会儿正在盖房子,他不可能跟村里人有太多接触。
更何况这白寡妇家,一个壮年劳力都没有,他更不应该认识。
如今这样…她不得不多问一嘴。
戴喜起身,牵着大年子过来,轻叹口气,道:
“嫂子,这事儿是这样的。咱们客栈当初盖房子需要人,然后…”
其实,就是盖房子招人,这九岁的小孩儿过去应招,说什么都不放弃,才引起了戴喜的注意。
他曾经在戴家过得也一般,所以看到九岁的大年子,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一般。
“…说白了,如果不是嫂子盖了客栈,让我跟五乐过去上工,估计我现在都没娶上媳妇儿呢。所以看到他,我就觉得挺心疼、就想帮一把。所以才…”
“我明白,我都明白了。”林素点头,打断了他的话。
拍拍他的胳膊,赞同的又道:
“干得不错,是个好样儿的。这样的人家,就该帮一把。”
正说着,连七把村里的李郎中带来了。大家伙儿赶紧把地方让出来,好让李郎中诊断。
都是一个村儿住的,彼此都熟悉。李郎中见白寡妇这般,也不敢耽误工夫,坐在炕边诊脉。
好一会儿,看着大年子,又看了看找他来的连七,摇摇头,说:
“我这…无能为力啊!”
林素听到这话蹙眉,忙抓着李郎中,道:
“你得救救她啊。她还有三个孩子呢?她若是没了,这三个孩子怎么办?”
李郎中看着激动的林素蹙眉,倒也忍住不悦的心情,说:
“这位娘子是…客栈的老板娘吧。”
他认识戴喜,不太认识连七。但是这妇人跟戴喜在一起,还有刚才说话的态度,八成就是外地过来的人。
林素没有否认,点点头,说:
“对,我就是暮宿客栈的老板娘。你尽管给她看病,药钱、诊费我来出。”
“你?!”李郎中有些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说,“你们非亲非故,真的要替她出?”
“当然了,你给她看病就是了。”林素再次点头。
李郎中重重叹口气,收回胳膊从素妞儿摇了摇头,道:
“孩子,你是个好人,大叔挺佩服的。不过…大叔真的看不了。”
“为什么啊?我都说了你尽管看,钱不是问题。”林素强调。
李郎中摇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道:
“孩子,这不是钱的问题。白三家的脉象微弱,意识昏迷,恐怕…救不活了。你要是不信,就带她去县里,那边的郎中医术高明,或许…还有救的。”
话落,九岁的大年子直接扑在白寡妇的身上,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娘亲”,一边放声痛哭。
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这一幕都会难受。
林素抱紧了怀里的三妞儿,红着眼睛看着连七,说:
“回去套马车,带她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