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上小孙子贵重,莫要说跟薛神医分享这发财之道,就是赚来的银钱都给薛神医,他也没二话。
这家里有个车就是方便,有啥事儿套上自家小毛驴儿说走就走,周家人不亏待自家人,也不亏待自家牲口,草料是粮食秸秆儿混合了青草给铡碎了喂,一天三到四次,跟人一样。
周大郎在后院儿抓了两只自家养的大公鸡,已经给捆好放在篓子里装车,还备了一提篮的鸡蛋,最紧要摘了几个新鲜的红辣椒,给薛神医家做菜尝尝。
东西收拾妥当,一家三口出了门儿,直奔薛神医的医馆。
薛神医在后堂听完周凤英的讲述,感觉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半天缓不过神儿来。
原来这辣椒是薛神医救治的一个番邦商人给他的,那番邦人说的话薛神医似懂非懂,依据他磕磕巴巴蹦出来的词儿,以及连说带比划,大概能明白这东西可以吃,吃了发汗。
薛神医便以为这是外邦一种可以发汗的药材,尝试着配过一次药,确实有此功效,除了给了周锦钰那几个,剩下的他全都栽种下去,准备培养出一种新草药,那成想他精心施肥,天天浇水灌溉,竟还是一颗没成活。
薛神医是精明人,这前前后后一联系,便知这周家手上的东西竟是大乾朝独家所有,真真正正的奇货可居。
钱帛最是动人心,他薛安亦非圣人,焉能不眼馋心动。
望向周家人诚恳的目光,想起当初师傅他老人家的谆谆教诲,行医人须有德行,底线不可破。一次破,次次破。
薛神医用力咽下一口唾液,周家人大义,他又岂能是那贪利忘义之徒!
“周老兄,这辣椒薛某既已送给钰哥儿,便和薛某再无关联,辣椒是钰哥儿种出来,发现辣椒可做调味料的亦是你们周家,薛某未曾出过半分力,安能坐享其成。”
周老爷子哪里肯,双方互相谦让,谁也不肯白占人便宜,周锦钰突然插话,“不若我们将卖辣椒所得分一成给薛爷爷,算是聊表钰哥儿对薛爷爷的感激之情,若薛爷爷连一成的银钱也不肯收,叫钰哥儿和爷爷如何心安?”
周锦钰如此一说,薛神医不好再推辞,捋着胡须笑道:“钰哥儿聪慧,小小年纪却言之有理,可是已蒙学?”
周老爷子与有荣焉,笑道:“娃子年纪还小,身子骨又弱,未曾蒙学,都是我那儿媳妇在一旁教导。”
虽然老头儿对朱氏只生了钰哥儿一个娃略有意见,但这一个娃顶人家十个聪慧,儿子常年不在家,朱氏把钰哥儿教导得极好。
再者,同为男人,他心里大概有数,二郎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骨着实让人着急,怕是连他这个爹也有所不及的,更不要说与大郎比。
一个就一个吧,大不了周家开枝散叶的任务以后就交给大郎完成,别的不说,单就这方面,老头儿自信大儿子指定能比小儿子完成得好。
所以,整体上他对朱云娘还是十分满意的,这也是二郎的眼光好,当初上门求娶的闺女恨不能绕小青河整整两圈儿,儿子偏就独独看中了朱氏,拐弯抹角跟他说些这这那那,说白了,还不就是看人闺女长得好。
如今看来,他倒是冤枉二郎好色了,这朱氏教导娃子确实很有一套,咱就不说周家庄,就算整个临河镇比得上钰哥儿聪慧懂事儿的怕也难找。
周老爷子如此一说,薛神医着实羡慕妒忌了,自家小儿子那几个婆娘成日里把功夫都用在男人身上,几个娃子没一个上心的。
有机会要让小儿子的几个婆娘多与周家娘子往来,好好跟人学学如何教养娃娃,一帮没见识的成天瞎争宠。
也不想想花无百日红,自古母以子贵。你能哄男人,别的女人也能哄;你能给男人生娃娃,别人女人亦能生;但你教养的娃娃比别人有出息,这就有难度了。
这周家娘子是个明白人儿,有钰哥儿这样的娃子傍身,将来周二郎再来多少女人,都越不过她去。
周家,一个曾经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买药的庄户人家,一有了银钱,马上就把那二两银子补上;如今面对大把白花花的银子,仍能保持一个“义”字,坚守做人的本分,薛安着实敬佩和喜欢这样的人家。
当下,非要邀请一家子去他家里做客,这人情往来,越走越近,周老爷子也想跟薛神医套近乎,你想啊,守着个神医,这往后不光是钰哥儿,自个儿一家子看病都有保障了。
老头儿假意客套两句,笑道:“薛神医不把俺们当外人,那俺们就去认认门儿?”
兜儿里有钱,腰杆子就硬,这会儿老头儿也不计较说“我”还是说“俺”了,当了一辈子庄稼汉,还是说“俺”顺溜儿,心里踏实。
薛神医引着周家几人回了自己的宅子,薛家老太太看见周家带来那些礼物,就知道这家子是实诚人,瞧那大公鸡选的是又肥又壮实的,还有那一篮子鸡蛋,个头儿大小极为匀实,且十分干净,一看就是专门挑拣清理出来的好鸡蛋给装的。
薛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