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已经胜过世上很多夫妻了,所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只能如此了,话本子里;故事永远只能活在话本子里,那个女子若是当了真,这辈子都会变得不幸。
这几日周二郎带着儿子读读书,作作画,兴致来了杀上一盘,要么就带着孩子练习吹曲子,悠闲;时光过得很快。十天;假期一眨眼就用光了。
一大早,才刚刚寅时,周二郎就爬起来,今日需要上早朝,半刻耽误不得,云娘伺候他换好官服官靴,要送他出门儿,周二郎抬手制止了她,“天冷,躺下再睡会儿去吧。”
周二郎大步出了屋门儿,外面天光未亮,落落残星悬缀天边,周二郎紧了紧身上;裘衣,有些冷。
外面车夫已经等候多时,新买回来;下人,签了卖身契;,赐名“胡安”,远比张福那种长工性质;下人更可靠。
秋霜;直觉异常;准,自从上次周锦钰被劫持以后,周二郎就看张福不顺眼了,只不过他不会做得明显,以家里车辆不够为由,又买了一辆新马车,并配了新;车夫,慢慢边缘化张福。
等什么时候周锦钰习惯了新;车夫,习惯了张福经常不出现,找个机会辞退就是了。
如果说张福刚进周府时,周二郎身上还有一些平易近人;和善,如今却是不怒自威,叫人不敢放肆半分。
见到周二郎出来,胡安忙大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老爷”,小心地搀扶着周二郎上车。
周二郎年纪轻轻,自是不需要人搀扶,但是礼不可废,就是在这些细枝末节;习惯中,潜移默化地培养下人对主子;恭敬臣服。
坐在马车上,周二郎闭目养神,想着禹北向阳花;事情,这向阳花;出油率超乎想象得高,远远超过豆油,且炒出;菜味道绝不比豆油差,最关键它不像黄豆那般挑土壤,这才是最关键;。
虽说产量略低,但大乾朝不缺土质不好;荒地,扩大种植面积来弥补就行了。
今年刚刚试种,明年就可以大量种植了。
不过想到明年种植;事儿,周二郎又大为头疼,今年能种是天时地利人和,加上徐庚没把这当回事儿,明年却不可能这般顺当了。
——徐庚必会出来阻挠。
原因无他,影响力也是一种变相;权力,谁;影响力大,往往谁;话语权就大。
至于永和帝支持不支持,还真不一定,周二郎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皇帝完全没有励精图治,开疆扩土;野心,只要是影响不到他皇位;事,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在这种人手底下干活,实在憋屈!
永和帝时刻担心他变成第二个徐庚,可皇权屡屡受到挑战,本质上是大臣太能干吗?
是你这个做皇帝;驭下无方,不懂权力平衡之道,这个问题不解决,就算没了徐庚,没了我周二郎,还有无数个徐庚和周二郎层出不穷。
真是用;着了,恨不得你是那补天;女娲,能替他收拾一切烂摊子;用不着你了,你;能干就全都成了罪过!
天下能有这样;好事儿?
乞丐都能当皇帝了。
若说以前周二郎对永和帝还保持着敬畏之心,如今这一遭,却是彻底看清了永和帝;本质,徐庚有胆子架空他,端王有胆子生出谋逆之心,说到底,都是看出了这位皇帝;无能。
与其如此,还真不如……
周二郎长指揉了揉眉心,压下心中戾气。
不过他这次却是没打算继续惯着永和帝,真当他周凤青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看门狗吗?
田税变法,禹北赈灾,西北平乱,合着他抛家舍业,拼死拼活为大乾朝填补窟窿,卑躬屈膝哄着他,是完全走错了路线呗。
这种人不能哄,更不能给他任何安全感觉,就得压制他,吓唬他,让他惶惶不可终日,他越是心惊胆战,对手中唯一可用好用;刀才会更加依赖。
你不是有安全感吗?
那我周凤青还真就不替你四处补墙了。
有这闲工夫,我陪陪我儿子不好吗?
马车到了皇城,周二郎从马车上下来步行,赶巧,户部李尚书;轿子落地,李尚书从轿中稳步下来。
从名义上来讲,周二郎这个户部侍郎在户部尚书;手低下干活儿,是李尚书;下属。
但从实权以及影响力来看,周二郎乃是天子近臣,太子少师虽然只是个荣誉称号,那也是堂堂;正二品。
虽说是有点儿被永和帝忌惮,但那恰恰证明人家不是一般;能干,能被皇帝忌惮;大臣不就那几个吗,都是站在权力最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人物。
李尚书现在最大;愿望就是平平安安混到告老,别觉得这告老是顺理成章;事儿,实则危险重重。
这做官就要得罪人,不想得罪人是干不成事儿;,有时候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自己都未必知道。
在任上;时候还好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