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祂挑起的一刹,两人的距离在旁人看来,就是近到高大的下仆几乎能在马背上碰到魏少精致白皙的下颌。在那一刹,娄二唇瓣微张,似乎在魏少近前低语了一句暧昧的私房话。
然后才就势以鞭柄挡住了卫厄的刀子。
“——魏少改变主意,随时上来。”隔开了护撒刀,娄二勒着缰绳,畅笑着策马前行,将江湖恶徒的嚣张、僭越,彰显得淋漓尽致。
摆明了就是一匹不好驯服的恶犬。
随时可能将驾驭他的大少拆皮吞骨。
卫厄面色难看,冷哼一声,扯袖擦了擦被祂用马鞭挑过的地方。
“……记得维持人设啊,魏大少。”
在下巴被挑起时,主神在呼吸相接时,压着声说了这么一句古怪的话。乍听过去,仿佛只是一句嘲讽,可主神向来诡计多端,无利不起早。祂话里的陷阱,比天上的星星还多。这话怎么听,怎么想有其他东西埋在后头。
几个念头在心中转过,卫厄再去看主神,祂点着鞭子,散漫轻佻地策马。
居然不算旧账,也不恼火土匪们的乱脑补。
卫厄莫名地汗毛直起,压住了刀。
这边卫厄时不时审视诡神两眼。那边土匪头子燕塘春掌柜他们从板车上,时不时偷瞄后头,瞧见娄二冒犯魏少后,魏少反而隔一会会看他一下子,一群土匪头子们不得不龇牙。高啊!
要他们说,魏少长得虽然阴沉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可那也确实长得好。比晋北地头的小姐千金还白腻细冷,新当家的跟他搞上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西北山地穷,他们山贼窝里,要是有个长得白点秀气点的,没点身手,都是要被搞的。
可一个是江湖强人,一个是有钱大少。
有钱大少虽然委身了,照样是有钱人的脾性,瞧不上匪贼恶徒。好声好气哄着,魏少身边多少捧着他的,哪里会多看你一眼。
但一招惹,一冒犯,魏少反倒自己主动瞧过去了。
高啊,实在高!
不知道土匪们脑补了些什么,可莫名就是能感觉他们脑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直播间:“……”
这几个土匪,没被娄临宰了,果然是有点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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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大少跟恶仆的硝|烟味淡了淡,前头的气氛跟着缓了些。西北地广人稀,有时候跑好几十里路都见不到一个村子。日头晒到正中午的时候,一行人还没找到歇脚的地方,只能在一个稍微平坦的背阴处,烧了火,起灶做饭。
白天后,“五财神”果然没再出现。
一路惶惶不安的众人缓下神来。
逃得匆忙,燕塘春掌柜的家当几乎全丢在万家堡了,一落地就摸着自己的钱袋子直叹气——他在燕塘春酒楼干了得有七八年,才从大堂伙计的升到管事。托着他精明能干,又有眼色,最后干到了大掌柜的。
一辈子,三四十年的功夫,都砸在燕塘春酒楼了。
结果……唉!
一趟万家老爷的大寿,把他做大酒楼的美梦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燕塘春掌柜昨晚是被五财神吓破了胆,缓过来,安定后,就心痛得好像有人拿刀子剜他的肉。
“你还想着你客栈啊?”卫十道蹲在一边盘点自己剩的口粮。匆忙逃窜时,驴车上的很多东西都丢了。他心疼着呢,一听燕塘春掌柜唉声叹气,顿时不乐意了,要是不带这狗眼看人的家伙,他的一小袋玉米粒说不定就保住了。
卫十道将面粉口一扎,朝燕塘春掌柜道:“实在舍不得,那给你指个方向,你自己腿着回去,说不定还能捡回你的大酒楼。就是啊……当心点半道儿撞神龛,被抓去当了敲锣的。这回可没人救你这奸骨头。”
燕塘春掌柜被卫十道一通损,吓得浑身哆嗦,直说不回了不回了,他铁了心,跟着魏少混。
又说,魏少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个大富贵的,他这是抛了小富贵,得了大富贵。是三生的荣幸啊!
直播间:“……”
直播间听着燕塘春掌柜的一通溜须拍马。
心说,你要是知道你这“魏大少”是个假的,浑身上下半个银两都没有,你是不是得昏过去?
“你们西北怎么这么多玩意?”铁哥儿起灶烧火,卫厄朝向卫十道和燕塘春掌柜,他语气轻慢,带点南边贵客对西北的瞧不上眼,“区区一个姓万的老狗,都敢惹到我头上来。”
罗澜舟瞟了他一下,觉得隔壁一队卫厄这身份卡,还怪好使的。
用个大少爷挑剔的口吻嘲讽,别人不会起疑心,比上来直接问晋西北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来得安全得多。
他们进副本,最重要的主线是【查清黄水诡祸】
黄水指黄河,黄水诡祸,说的就是黄河两岸诡怪横行。
普通的难民像沈富勇、刘三牛这样的,都是些普通人,只知道突然间就四处闹恐怖的东西,大灾一起,四下逃窜。不知道到底诡祸是怎么来的。卫十道、铁哥儿看样子大有来历,对万家堡、以及整个黄河流域的变故看样子都知道一些。
而卫厄演的“徽商十一行大少”也确实不是那种吃了亏后,还能忍下一口气的人。由他来盘问万家堡的事情再引出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