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眼里的自得跟自傲很明显。
程大少爷顿时就不爽了。
他人生中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在他面前表现出优越感。
于是伸脚踹了踹他，
“你再翻个白眼试试？”
对方被他踹的摔倒，背脊撞在地上，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他愤怒地低吼，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我凭什么不敢这样对你？你跟你师父，这几年狼狈为奸，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现在还能好好活着，也真的苍天没眼。还有，你这种术士，平常连进程家门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今天让我主动出手来抓你，是你的荣幸，明白么？”
.......程家。
对方看了他一眼，而后逐渐露出惊惧的神情，
“你......你是......”
“我没空跟你废话。那只小鬼呢？你藏到哪里去了？交出来。”
“不行！”
道士还没反应，一旁的蓝晴却像疯了一样。
她双手被铐住，手腕又被林暮雨绑在了柜脚上，甚至连双脚也被绑在了一起，整个人拼命挣扎，厉声喊道，
“你们不许动它！”
程砚当然不会理他，伸脚又踹了踹那道士。
男人望了一眼蓝晴，又看了看肃着脸的少年，刚才还嚣张至极的态度不知为何竟然软了下来。
冲门点了点下巴，
“就挂在门上。”
门上？
林暮雨转回头，果然看见门上挂了一个竹制的细长筒。
而且看上去干干净净，一点黑气或者煞气都没有。
她抬脚去取了下来。
“不要动它！”
蓝晴剧烈地挣扎着，声音凄厉，
“你要是敢动它，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暮雨当然不会动。
倒不是因为怕蓝晴的威胁，而是她根本就不信任这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道士。
谁知道打开来后，里面会冒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但是她转了转眼珠子，把手指扣在竹筒的盖子上，挑了挑眉，
“你就是利用这只小鬼来害的郑筠夜。”
“没有！它没有害过任何人，郑筠夜的死跟它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
郑筠夜。
而之前是“小夜”。
情急之时，方才显出内心的真情实感。
“难道郑筠夜房子里的那些阴物不是你放的么？她被迫离魂强行被扯入轮回，难道不是你跟这个道士动的手脚么？”
“......是我又怎么样？”
女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手里的竹筒上，表情凄哀，语气里却带着深深的嘲讽和恨意，
“她那种人，活该千刀万剐，永世不入轮回！”
“可是她那么信任你。整个房子，哪里都有你的手笔，她却从未怀疑过你，你为何忍心下这样的毒手？”
“信任？呵呵呵呵。”
她的喉间溢出低低的笑，
“信任我，所以抢了我的试镜机会。信任我，所以连我的男朋友也要分享。信任我，所以让我的孩子腹死胎中，呵呵呵......如果这就是信任，我为什么这么倒霉，要被她信任上。”
林暮雨微微一怔。
“上次那个保姆说，是你......”插足了郑筠夜跟许方维之间的。
“瞧，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我跟许方维在一起八年，我为他流了三个孩子，而她一朝插足，所有人就都以为我才是小三。而我，我把她当成是最要好最值得信任的姐妹整整二十几年，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八年。三个。二十几年。
寥寥几句，只有这些数字，才能显示其中暗藏了多少爱恨纠葛。
“所以，我这是替天行道。她抢了我的试镜，毁了我的前途，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她的？她抢了我的男朋友，我当然也要让她尝尝背叛的滋味。还有，”
蓝晴笑了笑，脸上满是眼泪，眼神却十分坚硬，
“她杀死了我的孩子。那是我最后一个孩子，因为她，我一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所以我，当然要她一命还一命。”
......
“所以，那天晚上，许方维先去见的人是你，而那让郑筠夜的花生，也是你给他吃的对？”
“是。方维从来就不喜欢吃花生，她知道，她也同样知道，我从小就最爱花生口味的东西。”
她痛快地勾起唇，
“我想，她在死之前，应该能猜到。”
.......是的。
能猜到。
难怪郑筠夜又是骂婊子，又是说背叛。
想来她内心应该对时谁害了她很有数。
“你们直接说，想要怎么样？”
因为手脚绑着，蓝晴也没有去管脸上的眼泪，反而表现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只要你们能放过烙烙，你们要报警就报警。反正我已经报了仇，死也无所谓。”
林暮雨沉默了一会儿，
“就算我们不管这只......你的孩子，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