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翅膀，岂不相当于一只鸟长了四个翅膀？
刚想到这，那名鸟族玩家背后的翅膀突然就消失了。紧接着，在歌斐的注视下，对方的手臂开始弯曲变形，长出细密的羽毛——赫然变成了原本生在背后的羽翼！
人群哗然。
鸟族玩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长毛的胳膊，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惊恐到破音的尖叫，原地下线了。
歌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能亲眼看到‘符合现实’的角色形象，他还是挺满意的。
他正想继续考据长着兽耳的玩家们是不是同时还有一双人类的耳朵，监控程序报错，他被强行拉回了后台。
后台工作区此时正闪着似曾相识的红色警报灯，生硬的机械音一遍遍重复：“警告！警告！监测到异常数据流动，玩家外貌信息遭到不知名用户更改！”
诺亚结束待机，唤出半透明的操作台，在数据库里翻阅日志。
日志是记录各种事件的文件合集，底层软件的日常工作情况和用户进入游戏后的操作、包括游戏管理员对内部数据的修改，都会被自动写入日志，以便出现故障后查找源头并进行修复。
可诺亚把日志来来回回看了两三遍，完全没有找到所谓“异常数据流”的事件记录。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出BUG了。
“已开启系统自检。”
“检测完成，错误数量0，漏洞数量0。”
“再次自检。”
“检测完成，错误数量0，漏洞数量0。”
“再次……”
人格缺陷可能带来的问题在此刻暴露无遗：机器都是一根筋，遇到再无解的情况也不懂变通，只会拼命地计算再计算，算不出来就直接死机给人看。
歌斐明显感觉智脑的qpu要超载了，忙不迭制止诺亚的无限循环自检：“警报提示有玩家外貌变样了？没错，我就在现场，是一名鸟族女性玩家的双臂变成了翅膀。”
诺亚拧起眉毛，固执地强调道：“我并没有查询到修改记录。”
“——我说了！我、亲眼、看见的！”
“日志没有记录。”
歌斐真是服了，怎么有AI能傻成这样？宁愿怀疑自己出了故障也要相信死板的文件而非鲜活的人证？
他试图让诺亚正视现实：“别管什么见鬼的日志了，你没见游戏里的世界频道都要被刷爆了么！”
诺亚一板一眼道：“日志没有记录。”
歌斐：“……”
他放弃了。
三分钟后，王总工的传召证明歌斐是对的。
“诺亚！客服那边接到投诉说游戏里有玩家的人物模型出BUG了？”
眼见着诺亚又要把“日志没有记录就是不存在”的错误论调拿出来说，歌斐抢占了通讯接口：“是的，刚才有一名鸟族玩家的翅膀从背后消失，然后出现在原本是手臂的位置。”
“修复好了吗？”
“呃……”歌斐一时词穷，扭过头悄悄问诺亚，“怎么修复？”
他没关语音，王总工听出他的身份，体谅他刚上岗还不熟悉业务，颇无奈地指点道：“在日志里找到相应的记录，撤销操作。歌斐，你不会的话交给诺亚就行。”
歌斐总算明白为什么诺亚会一直强调日志日志了。
“一定要通过日志吗？”他硬着头皮问，“日志里面没有记录怎么办？”
王总工斩钉截铁地否决道：“不可能没有记录。任何外源性的修改操作——不论来自管理员还是用户自身——都会被写入日志文件。”
发现歌斐迟迟不答话，他逐渐有些迟疑了：“……真的没有？那错误是怎么发生的？防火墙没反馈说有非法的恶意入侵？”
歌斐回忆着细节：“应该没吧？我当时就在旁边看着……”
“你在旁边？”王总工打断他，“出BUG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没有。不过说起来还挺巧，我当时正想，鸟族的人形为什么同时有手臂和翅膀？这不就跟长了四条胳膊或者四个翅膀一样吗？结果——嘿！那玩家的手臂就变成翅膀了！”
王总工：“……”
诺亚：“……”
被诺亚那双死沉的蓝眸盯了几秒，歌斐意识到不对劲了：“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如果鸟类拟人，那翅膀就应该变成人的胳膊啊？”
“——美工就是那么设计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王总工听上去快崩溃了，音量大到炸麦，“嗡嗡”声响成一片，“你是总系统！有权限修改一切游戏数据的系统！可不就是你‘觉得’应该怎么样，模型就会变成什么样嘛！”
歌斐：“……！”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对总系统权限的力量一无所知。
看样子，歌斐，我们的主角，网游《方舟》的新晋总系统之一，目前仍需加倍努力学习，并习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不久后的将来，学会控制能力并且逐渐乐在其中的歌斐：sorry，系统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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