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虞旌医生周六的排班是休息,但是周五下班之前,他意外得知遂徊向医院前台预约借用禁闭室,还提出了需要配备止咬器、束缚带等工具的要求,于是他周六又特意起了个大早过来,捧着杯咖啡乐呵呵地旁观喜羊羊鞭笞蛇精。
抵达塔医院之后,遂徊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阴沉沉地在站着,像一具沉默寡言的雕塑。
这个地方带给了他太多不好的回忆,混乱、狂躁、黑暗与背叛。
应帙向导医提供预约信息,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转过身,就看到虞旌穿着常服,举起咖啡朝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虞医生。”应帙也礼貌地回以问候。
“早上好,难得见你以这么清醒的模样来医院。”虞旌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拍了下遂徊的肩膀,“护士会带你去新的禁闭室。”
“谢谢。”遂徊垂着眸微微欠身,随后跟上已经在旁等候的小护士。
“他的状态看起来比以前要好上很多。”虞旌倏然对应帙说,抿了口咖啡,“你把他照顾得不错。”
“我没有照顾他。”这不是应帙谦虚,单纯就是实话实说,“他是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会使用智能终端,头疼知道往他身边蹿,还矢志不渝地骗吻和骗标记。
虞旌轻笑了一声,没说话。应帙倒是想起什么,问:“虞医生,听说您的父亲是塔校长?”
“嗯?听谁说的?”虞旌又喝了一口咖啡,纯正的冰美式,大半杯的冰块在黑漆漆的咖啡液里浮沉,看上去就苦到了舌根。
“易承澜。”
“哦,他啊……都说了我赢他是出于实力,都过去多少年了,还非认为比赛里面有黑幕。”虞旌笑了笑,“而且我的父亲是上、上届校长,早就调走了,你连任学生会主席那事,可别指望跟我打好关系之后能跟这任校长说上什么话。”
“……你误会我了,虞医生,我倒也没那么势利,每个行为都有目的性。”应帙面无表情地说。
虞旌捧着咖啡点了点头。
三秒后,应帙:“那你和这届校长是什么关系?”
虞旌:“……”
……
这一回,遂徊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把自己捆上了束缚椅,引路的护士也从旁协助。小护士看起来弱柳扶风,实则力大无穷,使劲浑身解数差点上脚蹬,就为了确保遂徊被捆得像一颗粽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扣上最后的合金止咬器之后,她面朝监控比了个手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禁闭室。
遂徊莫名有些紧张,默默数着心跳声,等到数字抵达三位数的时候,走廊上响起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每一声都恰好踩在了心跳的节拍上,很快,银发向导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喉结滚动,难耐的焦渴感抓住了他的心神,山青色的眼珠紧紧盯着进门来的男人不放。
应帙无视了困在他身上的这道灼热目光,有条
不紊地在遂怀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将十指交错搁在大腿上,说:“现在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是我先对你进行精神安抚,你会因为过度防卫症陷入狂乱,然后我强行通过攻击镇压你,进入你的精神域;
第一种,省略前面不必要的细节,我直接强行镇压你,进入你的精神域。你选择哪一种?”
遂徊:“……”区别在哪里?
应帙:“我最开始的打算是第一种,但是虞医生向我们推荐第一种,因为他说他今天看到我们的时候,倏然有一种直觉,或许我就是唯一的那一个,精神力不会让你产生过敏反应的向导。”
话音未落,遂徊就已经屏住了呼吸,目光不受控制地望向监视器,又落到应帙身上。虞旌提出的设想实在令人心痒难耐,光是想一想那种可能,就无法不向往他与应帙之间独一无一的奇迹与缘分。
“听他的试试吧。”遂徊激动地说。
应帙点了点头:“好。”
——十分钟后。
事实证明,虞旌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应帙的精神力刚进入遂徊的精神迷雾,哨兵的眼神就变了,凶悍与嗜血逐渐浮现在眼底,双瞳幽深如点燃的两盏鬼火。遂徊痛苦地晃了晃脑袋,努力把那些暴戾的念头驱逐出脑海,保持理智,但他的这些挣扎注定都是徒劳无功的。
很快,止咬器后他两侧的犬牙变得锋利尖长,撑得口腔无法完全合拢,分叉的舌尖也从唇间缝隙中探出,无力地微微垂下。
无数根无形的精神触梢在广袤迷雾中摸索着、探寻着,如同翻腾的浪潮,粗暴地拨开挡路的障碍,肆无忌惮地拍打着周边的一切。
“嘶——”遂徊烦躁地挣扎起来,朝胆敢侵入他私有领地的向导发出骇人的恐吓叫声。隐隐绰绰的蛇鳞纹路在他眼角浮现,人类的圆形瞳孔也被竖瞳取代,瞳仁四周遍布深色的脉络。
没有什么所谓美好的例外出现,哨兵排斥着一切胆敢踏足他精神域的外来力量,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