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爹娘,离了他,小姑娘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灯下,谢昶撑着眉心,长吁一口气。
宿郦眼见着主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握紧,额头隐有青筋凸起,一双凤眸如同浸了血。
只有宿郦等几个心腹知晓,主子其实身体不大好。
自小被仇家挑断手筋,即便早已恢复得与寻常人无异,但无论对谁来说,断手都如断命,文官要靠这双手指点江山,武将要靠这双手破军杀将,主子自幼受此磨折,能披荆斩棘走到今日,这份心性就远非常人能及。
况且主子身上还有宿疾,每个月总有几日病发,偏偏还不肯看大夫。
谢昶坐在一片明昧交错的光影里,衬得面色有种诡谲的狠戾,良久才将盘桓心口的不适驱散。
“去找……就算把整个大晏翻过来,也要将人给我带回来!”
宿郦赶忙领了命。
谢昶饮了口冷茶,寒声吩咐:“告知梁王,八月初十,本官必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