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莎不见了,准确的说,是托尼见不到艾丽莎了。白天能够出去活动的时候,艾丽莎早早地就溜了个没影,等到晚上,她悄咪咪地又钻回了托尼的身体里。只要她不作声,又趁托尼不注意,那么托尼绝对发现不了她。
抓了几天都没能成功地抓到艾丽莎,托尼也放弃了。他认为,这种低效率的办法不适合他。他需要想个别的什么方法,不仅能够让艾丽莎原谅他,还能一鼓作气达成最终目的。
有一次艾丽莎又溜走了,伊森笑他:“你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呢?艾丽莎借住在你的身体里,只要你想,逼一逼她肯定就出来了。”
托尼想都没想地回答道:“那怎么能行。”
艾丽莎本就因为死亡而没有安全感,他怎么能用这种方法让她更加不安。
伊森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所以,你果然是喜欢她的啊。”
而且不是一般的、对于好看的事物的那种浮于表面的喜欢,而是更深的、已经动心了的那种喜欢,甚至已经很接近爱情了。
托尼读出了他的未尽之意,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
“好好做你的实验,别打扰我修战衣。”他哼哼唧唧地说道,转身投入了战衣设计之中。
短暂的放松让他更有灵感了,在战衣的设计上也有了更多新的想法。
见他忙于工作,艾丽莎更加不会来打扰他。
不知不觉,又是几天过去。日子逐渐变得平淡,风平浪静。
然而,意外总是出现于这样的时候,就像路易十六在日记里写:今日无事。然后就在那天,他被手持武器的巴黎人民送上了断头台。
当斯坦走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伊森在实验室里忙碌几乎不会主动出现,艾丽莎为了不扰乱托尼工作跑出去闲逛。手持钥匙、深受托尼信任的斯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来到了托尼的身后,并且成功地将他击倒。
顺利得惊人。
“你以为你创造的东西,就是你的吗?”斯塔居高临下地讥嘲道,将托尼赖以生存的反应堆从他的胸口粗暴地拽了出来,随后扬长而去。
托尼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有那么几秒钟,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生机在逐渐地流逝。也许再过几分钟,他就会死去。
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他死了,偌大的斯塔克企业怎么办?落入斯坦这样的卑鄙小人手中吗?还有,佩珀怎么办?斯坦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最重要的是,他死了,艾丽莎怎么办?他的肩膀上,还担负着艾丽莎的生命。
所以,他不能死。
“贾……贾维……斯”他抖着嘴唇,试图呼唤自己的智能管家,没有得到回应。
是了,斯坦是他父亲的朋友,从小就看着他长大,深受斯塔克家的信任,他拥有关闭这座大厦的所有权限。
托尼挣扎着起身,艰难地朝着实验室爬过去。
他记得,佩珀把那个旧的反应堆放在了实验室。感谢上帝,他还没有拆掉它。
短短的几十米,此刻显得那么遥远。
托尼的眼前逐渐变得漆黑,大脑嗡嗡响作一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猛地往前一扑。
这一扑,他没能爬起来。
也许会死在这里了。
托尼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
真可惜啊,他还没带艾丽莎去游乐园……他要失约了……
“艾丽莎……”他低声呢喃。
“托尼?托尼?!!”惊声尖叫在耳边炸开,紧接着,托尼感觉到自己被翻了个身,艾丽莎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托尼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托尼一把抓住艾丽莎的手,颤着声音说道:“佩珀……还有斯坦……”
“我我我马上打给佩珀小姐!”艾丽莎手忙脚乱,立刻理解了他没说完的话,把电话拨了出去。
佩珀早就发现了斯坦的不对劲,闻言反应极快。电话打完,也就不到三十秒。
“把那个……”托尼指着台子上闪烁着荧光的反应堆说道,“把那个……装到这里面来……”
艾丽莎捧着这个旧的反应堆,已经慌张到了极点,但此时她的手反而不抖了。
“是、是装进这里吗?”她飞快地触碰了一下托尼胸口的那个洞。
“是的……”托尼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
艾丽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坚毅。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忽略了又湿又黏的不明液体,在液体里翻找着接线口和连接处。
托尼的脸色白得吓人,被灯光一打,几乎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他的眼圈泛红,血丝密布,艾丽莎甚至以为他会哭出来。
但他没有。
别人的眼泪是从眼眶滑出,落在了地上。他的眼泪是从眼眶咽了回去,落在了心上。
反应堆安装成功,托尼片刻不停,从地上爬起来后立马朝着战衣的方向跑去。艾丽莎没有吭声,紧随其后附在了他的身上。
托尼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让她留下,或者是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是,一旦他出了什么问题,艾丽莎最终还是死亡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