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惜梅,潘月娥以及林家老太爷都自以为这场婚事是他们谋划算计来的,实则不过是潘家下的一盘棋。
棋局摆的不错,若没有她,迟早落到皇帝手中,兜兜转转一场空。
想通了其中关键的沈玉暖对于潘惜梅稍微有点同情,身在潘家享受富贵带来的优越当然也要承担责任,不过这个责任过于沉重罢了。
但同情并不能抹杀对方的残忍暴虐,一码归一码,相信这位皇帝并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一定能为死在潘惜梅手上的人报仇。
她唯一心疼的是林景衡,招谁惹谁了,真是无妄之灾......
天灰蒙蒙的时候,负责林府每日新鲜食材的商家像以往一样赶着车到了林府后门,准备敲门卸货的时候注意到了倒在侧门的一个身影。
于是,消息迅速上报给林老夫人,等人抬进去的时候,夫人死在外面的消息已经走漏了。
老夫人既敲打又许好处,稳住了下人才深吸一口气掀开白布露出了里面那张青黑的脸。
死去多时了,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的老夫人对这个有经验,判断的很准确。
第一时间找来了人事嬷嬷查验身体,得到尸体很干净,身前没有任何被侮辱的迹象才算安心。
除此之外她情绪没什么起伏,至于潘月娥出去做了什么,为何死了,这些一并不在乎,只吩咐翡翠,“去通知少爷。”
林景衡几乎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因为太突然且离奇,加之天色尚早不打算惊动沈玉暖,只留了话一人回了林府。
潘月娥的死亡是在两天之后才将消息散出去的,作为长子的林景衡忙前忙后连轴转,停灵发丧一应事务办完已经是七天之后。
闲下来才有时间清理心中的慌乱,小暖不知去向,走时只留了一封信,里面只一句,“有事暂离,归期不定,勿忧。”
此时才意识到,对于小暖他竟一知半解,若她不愿意,他就找不到她的人。
“少爷,您多少用些。”
林景衡连看都没看,闭眼重重揉着太阳穴,“潘家又来闹了?”
林书担忧极了,这才几天,少爷清减了不少,食量一天比一天少,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今儿倒是没来,想来也是放弃了。”
放弃?但愿吧。
说来也是奇怪,潘家前脚拉走嫁妆后脚就说潘惜梅失踪了,是他的原因,还闹了一番。
林景衡根本没心思应付,一边是葬礼一边是小暖,煎熬着过日子,就怕那人野起来一去不回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她心里他的分量,也许并不是太重?
这是最近几天扪心自问最多的问题,茶饭不思只拿出她绣的金刚金一遍遍的看。
等心里平静一些了就对着那封信发呆,一遍遍的琢磨里面的意思。
什么叫有事?有什么事?不告诉他,不开心。
暂离的意思就是还回来?阴云散尽,开心。
归期不定?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讨厌的了。
勿忧?他怎么能不担忧?
她是怎么离开的?去的地方远不远?吃的如何?睡的如何?路上可安全?
这时候就希望她之前说的能飞檐走壁七十二般变化的师父是真的存在,起码教她些防身的本事。
林景衡操碎了心,对着短短一句话的纸恨不能撕巴撕巴烧掉,情绪太过矛盾导致手抖,信纸轻飘飘出去,落在一旁的茶杯上。
被热腾腾的水蒸气一熏,竟然在素净的纸面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痕迹,惊疑不定的林景衡迅速拿起纸,那痕迹消失了。
再次罩在茶杯上一熏,又重新出现了,这次看清了,是一行字,“小心皇上,速离京城。”
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以小暖的性子做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但涉及到皇上,林景衡很慎重,他想了想,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再把信纸罩上去,什么变化都没有。
“林书,沏壶茶来,龙井。”
候在外面的林书还疑惑,少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过龙井了,以前可是爱的很。
又一次试验的结果出来,林景衡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这张纸上隐藏的字只有被小暖给他制的茶熏过后才会出现。
下意识的,林景衡就是相信她的话,当即让林书去准备,不管是不是玩笑,当真的来吧。
沈玉暖根本不知道她的离开给林景衡带来的是怎样的心理考验,她只管乐淘淘的寻宝。
顺着宝藏图一路往西,几乎到了边境,在荒凉的野外两座成直角的山崖相夹的小-缝隙里,找到了宝藏的入口。
目测这两座山其实是一座,从远处看中间那条裂缝怎么那么像被雷劈过?
入口处的空间非常狭小,不时有碎石从山顶砸落,非常之危险,连小动物都没有一只,更不会有人想过来看看,实在是个藏宝的好地方。
她甚至在宝藏入口处的附近的石壁上看到了年代久远的划痕,一看就是人为的,应该是记号。
在记号附近摸索了几下,在某处凹陷的地方停下,用力击打了一下,那处陷得更深,随后脚下出现了抖动,伴随着沉重的石头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