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怎么装着个人,还是个女孩?!
眼前的变故发生在一瞬间,等张明反应过来时张叔已经被女孩制服了,尖锐的玻璃碎片抵在他喉管处,他跌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灯塔里除了暴雨拍打碎窗声,就是他低低的嗬嗬出气声,他身后的女孩一点声音也没有,无声无息的。
像是潜在黑夜里,蛰伏着的兽,看似平静,实则随时都会扑咬上来。
张明见此情形也不敢轻举妄动,心脏扑通狂跳,尝试跟她沟通:“你先冷静一点,我们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只是收钱送货,我们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女孩没有回应。
灯塔只有外面的光亮,屋内他们还来得及开灯,漆黑一片。张明手机开着手电筒慢慢打过去,观察着他们。
女孩一只手勒着张叔的脖子,一只手攥着玻璃碎片,两只手的腕上都有青紫勒痕。
掉在张叔脚边的那条绳索,以及女孩下巴粘过胶带的红痕,告知了他信息:这女孩是被绑着关进了箱子里的。
绑架……?
张明这段时间看多了案件新闻,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全是什么买凶/杀人、绑架碎尸,尤其他们所在的地方还这么“偏僻”。
已经关闭了一个月至今没开放的港口,俞旬岛区的外海,把一个小女孩放在在地图上都没有记录的灯塔,他们离开后,这女孩不可能活的下来。
张明心里咯噔一下,那他们这不是协助杀人了吗!
张叔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眼神都慌起来了,他连忙低声说:
“小闺女……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也是被骗了,那雇主只说是送货,我要是知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人,我怎么说都不可能来送的!”
他们不过只是想图点钱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背上人命!
身后的女孩嗓音干哑,声音很小的说了什么,混杂着雨声,张叔听了几遍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水。”
“小明你赶紧去船舱里拿水,再拿点吃的。”
张明连忙应声,慌慌张张地爬下螺旋楼梯跑到船上,翻了一瓶水和面包出来。
海上雨势愈来愈大了,暴雨夹杂着雷暴,船舱晃晃荡荡。
张明从前只跟着张叔去过两次海上,不算很了解,但也知道眼下这情况是不能再启航了。
他们今晚只能待在灯塔里过夜了。
张明拿着水和面包上去,女孩没有伸手去接,在他尝试靠近时,抵在张叔喉咙的手又紧了几分。
他连忙后退:“好好好我不过去,我给你滚过去。”
矿泉水轱辘轱辘滚了过去,张明把面包也丢了过去。
身后女孩声音嘶哑:“打开。”
张叔伸手把水捡了起来,拧开瓶盖,依言送到她嘴边,听到女孩连喝了好几口,完了轻轻咳嗽起来。
听女孩的声音不过十七八岁,还稚嫩着,张叔几乎是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也是这个年纪,今年刚刚考试完,正等着自己干完这单,带她去旅游玩。
张叔把面包也撕开了个口子,送到她嘴边,女孩不知道饿了多久,大口咬上吃了起来。
期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手紧紧攥着玻璃碎片架在他脖子上。
张叔和张明此刻都有些理解她的心情,就算是他们,好端端的被绑架到这荒海灯塔里,旁边还有两个陌生男人,他们都会慌的要死,更别提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了。
知道她害怕,张叔尽量放松下来不再用力挣扎,让她安心,跟她搭话:“闺女,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
张明点头:“外面雷暴今天开不了船,今天在这呆一夜,明天我们就把你送回去。”
饥饿感缓解了很多,手上也慢慢有力气了,白雾抬起眼来观察周围,暴雨中的海上灯塔,借着张明的手电筒光,看到地面上满是诡异凌乱的红色图案。
“今天是几号?”
张明:“六月十号。”
白雾抿了抿唇,她昏迷了两天。
六月八号,考试刚结束的下午,她在回家路上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之后再醒来就是在晃动的车厢上了。
她听到张叔与张明的对话,他们不知道箱子里装的货是什么。
她的手与身体都被绳索绑住,嘴也被胶带封住,至于腿……完全没了知觉,她甚至感知不到存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在判断完当下的情形后,白雾在尽量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解开了绳索,等待时机。
眼前的两人面相敦厚老实,但人不可貌相,她听到了,她这一单足以抵得上他们十几年工作,在巨额金钱诱惑下他们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白雾没有丝毫放松:“雇主是谁?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为什么要抓我?”
张叔回忆:“找上我的是一个小伙子,戴着口罩帽子,看不清脸。他给了我二十万订金,说送完货再打款八十万。”
“为什么抓你这我真不知道,他只说送一箱…货,千万不能打开见光,也不能磕着碰着,我哪知道这里面是人啊!”
白雾敏锐察觉到男人在说到货的时候语气含糊了一下,她明白过来,能用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