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我怕黑!” “呃,这也不黑。” “容儿怕!” “那咱们回家吧,回家就不怕了。” “好!” 柳云湘见裴容跟着兰娘走了,这才放心,赶忙去追严暮了。 追到严暮的时候,他已经坐到槐树下了,喝一口酒,望一眼南面。 柳云湘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歪头看着他。 “这酒真这么好喝吗?” 见严暮不答,她伸手夺他的酒坛,他手一下抓紧。 “让我尝尝。”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松开了手。 柳云湘捧起来,小口喝了一口,很香很醇,有点辣口,但喝下去很舒服,尤其在冬天喝,整个人一下就暖和了。 “果然是好酒。”她道。 严暮拎回来,大口喝了一口。 柳云湘赶忙又夺,“小气,我还要喝。”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将一坛酒喝完了。 柳云湘稍稍有些醉意,她靠着严暮的肩头,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南面。从这条街一直往南走,便是南城门,再一直往南一直往南,走很远很远,便能回到大荣。 这是家的方向。 “你想回家,对吗?” 严暮靠着身后的树干,闭上了眼睛,“不想。” “为何?” “我没有家,从来没有过。” 柳云湘抱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总往我心口插刀子,让我一直疼。” 她长叹了一声,继而又道:“你有家,有娘子,有两个孩子,我会把你带回去的。” 这边天香楼,兰娘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闭上眼睡着的人,试着从他手里拽回自己的袖子,但刚一动,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娘,你要丢下容儿吗?” 这话说得可怜,眼里立时蓄满了泪。 兰娘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看向旁边的酒楼管事。 管事别过眼,一脸‘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实在麻烦您了,不过还是请您多待一会儿吧,我还有别的事,先去忙了。”管事说的赶紧离开了。 兰娘看着抽不出来的袖子,只能认命的在床前坐下。 翌日,裴容睁开眼,恍惚了一会儿,觉得头有些疼,正想伸手揉一揉,发觉手里有东西。再歪头一看,看到一张女人的脸,不由惊了一跳。 兰娘听着动静睁开眼,看到裴容醒了,忙要起身,但袖子还被床上的人攥着。 “您能放开我袖子了吗?” 裴容再低头一看,才发现手里攥的是人家的袖子,他赶忙松开,同时本能的往后挪,一直挪到墙根,还不忘拉着被子盖住自己。 见他这样,兰娘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 弄得好像她占了他便宜似的…… “我受柳姑娘之托送你回来的,呃,你昨晚一直拽着我的袖子,我才不得不留下来。但我保证,我没对你做什么。” 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