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暮雨的溺亡,已经过去整整一周,官方目前对这件案子的定性是意外,陈暮雨的家人在最初的震惊逐渐褪去后,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尽管校方有意压下这件事,但这件事还是在学生中广为流传。
郁棠很容易便拿到了这件案子的卷宗,联邦的案子,但凡涉及人命的案子,不论是意外身故还是谋杀,都是要送到Hunter进行复核的。
她喝着贺迟送来的莲藕排骨汤,翻看着卷宗。
这场意外发生在C大校区的玉带河。
玉带河把C大分为东西二区,河的西侧是宿舍、食堂和科研所,河的东侧则是教学楼和图书馆以及种满奇花异草的照母山。
从C大校区的上空俯瞰,十几米宽的河面犹如一条玉带落在C大,这也是玉带河名字的由来。
玉带河的两边各种着柳树,当初建校的校长爱弱柳扶风之美,因而亲手在玉带河的两岸种下了许多柳树。在C大校区,玉带河的上半段夹在照母山和C大科研所之间,上半段则夹在宿舍、食堂和教学楼、图书馆之间。
玉带河的上半段平时很少会有学生踏足,最近因着科研所暂时关闭,更是人烟稀少,而玉带河的下半段则是每个学生上课必经之路。
划艇俱乐部私下组织的这场比赛,包括失踪者陈暮雨在内,共有10人参加,均为划艇俱乐部的会员。
郁棠注意到,参赛者除了陈暮雨外,还有两个她熟悉的名字:陈朝云和许芳辰。
她仰头将莲藕排骨汤一饮而尽,漂亮的双眸中露出疑惑。
这三人凑做一堆,还真是凑巧。
划艇比赛当天,陈朝云和陈暮雨都姗姗来迟,陈暮雨到现场时,原定于九点开始的比赛已经开始五分钟,而陈朝云更是九点十五才到出发点。
按理,两人不参加比赛都可以,不过姐妹两人都坚持参加比赛,众人也就随她们去了。
谁知道,在比赛的终点,也就是玉带河的下游,众人等来了姐姐陈朝云,却没能等来妹妹陈暮雨的身影。
玉带河将空荡荡的倾覆的赛艇送到众人面前,却完全吞没陈暮雨的消息。
从划艇比赛上失踪后的第三天,陈暮雨的尸体在数十公里外的玉带河下游被人发现。
“原本我们以为只是暮雨和我们恶作剧,我们都不想往坏处想,我想着,以为她晚上就会出现,并嘲笑我是傻瓜,没想到再见面时,我和她已经生死相隔。”这是许芳辰的证词。
这样的证词若是出自别人,原本并不奇怪,只是从许芳辰的嘴里说出来这样的话,郁棠总觉着奇怪得很。
姐姐陈朝云情绪悲伤,并没能给出太有用的证词。
回想着与陈暮雨的为数不多的两次见面,郁棠对陈暮雨,并无太深的了解,反而,她对这对双生花的情缠纠葛,仍然记忆尤深。
如今,破坏自己和男朋友感情的妹妹死了,不知陈朝云是何心情。
按理说,玉带河水流平缓,水下没有暗流,很适合充当赛艇训练的场所,并且陈暮雨清楚玉带河的水文情况,更熟识水性,不该栽在自己熟知且热爱的事上。
不过,郁棠想,栽在自己热爱之事上的人也不少,因着熟悉,更容易生出轻慢之心,也就更容易落入死神的臂弯。
若这件事是谋杀,那么她还需要找到凶手的动机和凶手的手法。
说起动机,她倒是能想到有杀人动机的人,只是……郁棠继续往下翻看着卷宗。
警方请专家仔细检查过陈暮雨的赛艇,确认赛艇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同时,在征得陈暮雨家人的同意后,警方对陈暮雨的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在陈暮雨的呼吸道,法医发现了玉带河的泥沙,同时,经过取样比对,在陈暮雨的脏器里,存在玉带河特有的硅藻。
这证明陈暮雨的确是溺亡,加之她的身上并无生前的外伤,因此得出陈暮雨死亡是意外的结论,并不显得突兀。
合上这件案子的卷宗,郁棠用手支着脑袋,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这件案子看起来是场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悲剧,并无疑点。
郁棠摇摇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搁下笔,这件案子如今已盖棺定论,大概是她想多了。
她下楼时,贺迟还等在楼下,距离贺迟给她送汤,已经过去2个小时,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
大概是有认识的人溘然长逝的原因,贺迟的精神看着并不大好。
郁棠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声说:“你怎么还没走?”
“没什么,过两天陈暮雨的告别仪式,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郁棠顿了顿,她接着说,“我送你回C大吧,平常是你送我,今日让你占一回便宜。”
两人走到S大校门口时,郁棠看了一眼那些兜售水果的摊贩。
在小石头经常摆摊的地点,郁棠没有看到小石头的身影,只等到一场暴雨。
郁棠昨天问了骆院长,才知道她在小石头那里定的西瓜,并没有送到明德孤儿院去。
大雨倾盆而下,把地面冲刷得很是干净,干净到那个动作怪异的小石头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