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手里并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个。”慕容寒叹息道,“但是咱们军中有叛徒是真的。当时计划送出去之后,因为需要等候先帝的回复,所以我们就在梨花州一带与梁柔联军抗衡。身为军人,保家卫国乃是天职,哪怕那个计划不会被通过,只要出征了,就要寸土不丢。你可知道在制定那个计划的时候,你祖父与安阳侯承受了多大的压
力吗?身为元帅和副元帅,怎么忍心将大齐的国土拱手让人。”“儿子明白。”慕容如玉点了点头的道。他能想象的出自己的祖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与安阳侯一起伏案狂书,一起跃马提枪,看着大好河山沦陷,他们的心底是何等的
难受。“那日接到密报说是梁柔联军的粮队将要经过一条小路。而那条小路虽然隐蔽,但是地势很适合打埋伏战。”慕容寒说道,“你祖父与安阳侯就商议着偷了敌军的粮草。所以就派我做先锋打头阵,领兵进山埋伏。安阳侯世子是副先锋,他埋伏在山头,我埋伏在山围,只等运送粮草的车队进入那条小路,我们一个头,一个尾,将车队堵在小路
上,让他们进退不能。”
“后来呢?”慕容如玉问道。慕容寒的目光微微的发冷,“后来我们中了埋伏,那消息是假的,车队是来了,只是车上压根就不是什么粮草而是装满了硝石和鱼油。等我们将车队堵在小路上,杀出来去
抢粮草的时候,有人射出火箭点燃了车队里面的鱼油,鱼油流淌的到处都是,硝石遇火爆炸,我们几乎全军覆没。我受重伤被人抢了回来,而你薛叔叔则直接战死。”
慕容如玉的心一抽,父亲身上的火烧伤便是那时候落下的。
父亲从来不提,他也不敢多问。“这次损失惨重。”慕容寒继续说道,“你祖父与安阳侯大怒,将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斥候全都抓了起来,只是还不及审讯,那几个斥候就已经服毒身亡了。所以这件事情在上
报兵部的时候只能以军中出现了细作作为结论,不了了之了。”
慕容寒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们遭遇了大败,你祖父下令不能贸然出战。但是安阳侯没了世子,心情烦闷,一直想找机会报仇。”
“他罔顾军令了吗?”慕容如玉问道。“因为你祖父在,安阳侯又是身经百战之人,所以开始的时候并没不顾军令。”慕容寒继续说道,“不久之后,京城传来了消息,陛下对这个作战计划抱着一个十分犹豫的态度,但是他还是下令让我们再坚守两个月。好让他先调兵遣将。于是我们就固守在梨花州一代。两个月的时间或许在现在看来并不长,但是那时候却是叫人度日如年。敌军的攻势一波比一波厉害,我们这边人数太少,只能疲于应付。先帝下旨将陈良从南边调集到成水岭一代。因为先帝心底也明白,梨花州是守不住的。战事如何,他比谁
都清楚明白。”慕容寒叹息了一声,“陈良到了成水岭一带,便开始修筑工事。一切都是按照作战计划上的部署进行的。那时候我们谁都没怀疑过陈良。因为陛下是知道这个作战计划的。
陛下既然调了陈良过来,那就一定会将这个计划告知陈良。陈良是国舅,国家危难,陈良必定会全力以赴,所以陈良在成水岭一代驻防,你祖父和安阳侯也算是放心。”
“那为何后来又怀疑了陈良了?”慕容如玉不解的问道。“那陈良一到成水岭就秘密快马赶到了梨花州,说是拜见元帅与副元帅,商讨作战计划。他还特别问了一句,这计划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谁知道?”慕容寒说道,“当时你祖父就留了一个心眼,一口咬定只有他们几个人。其他人一概不知。这个计划若是要实施,那就要佯败几场,那时候其实已经是耗损巨大了。即便陈良不说,我们也差不多撑
到了极限。粮草供给严重不足。那个时候安阳侯每天都要骂杜平湖几回。因为他是负责供给的。”慕容寒惨然一笑,“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时候我们都错怪杜平湖了。并非是杜平湖不给力,杜平湖的粮草已经是源源不断的朝前面送了。补充的兵员也陆陆续续达到。但是都被陈良以要修筑成水岭的工事为借口给截留了下来。梨花州与京城之间隔着一个成水岭,陈良雁过拔毛,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又凭着陛下给他的令牌肆无忌惮的囤积军粮与原本该补充给我们的兵将。那时候梨花州越来越紧张,我们缺少必要的补充,眼看着也就要守不住了。所以不久之后,安阳侯亲自率领了一队人马前往成水岭想
要找陈良再度商议一次退兵的计划。”
“那他见到陈良了吗?”慕容如玉问道。“没有。”慕容寒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行踪被什么人泄露了出去,一队杀手埋伏在了他回成水岭的必经之路上。因为成水岭与梨花州之间是咱们大齐的地盘,所以安阳侯并没带多少人,他准备轻骑简从,快去快回,他只带了他两个儿子和一队他们侯府的亲卫。按照道理,梁柔联军不可能知道安阳侯的去向。因为作战计划是机密,所以这
件事情只有你祖父,我,安阳侯还有陈良知道。”
“也就说,陈良将安阳侯的行踪告知了梁柔联军?”慕容如玉大惊,不置信的问道。“当时有安阳侯府的亲卫重伤归营,说是看到了杀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