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午时,巡游的队伍就要到这条街的街头。
隐隐的传来了锣鼓之声,好不热闹。
“来了来了!”阿秋腿脚快,早早的就去了街头蹲守,不等队伍冒头,他已经一溜烟的跑回来报信了。
杜宪命人打开中门,众人从其中鱼贯而出,就在门口等着。
虽然不能张灯结彩的帮小十二明里的大肆庆贺,但是等小十二路过的时候,见到侯府中门大开,应该便是明白整个侯府的用意了。
不光是杜宪这侯府的人出来看热闹,就是这条街上其他的三家侯府也都有人探头探脑的出来。
毕竟自大战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状元郎连同着榜眼和探花一起巡街。现在开的是加的恩科,若是想再见下一任的状元郎可就要再等上一两年了。
可即便人家侯府上也有人出来看热闹,也不过就是开了一个边门罢了,也只有平章侯府大开中门。“呦。”薛宝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站在对面的石阶上,双手抱胸,不无嘲讽的说道,“你这平章侯府好大的架势,中门大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平章侯府有人中第
了呢!”
他脸上的肿还没消了去,口眼都有点歪斜着,打他是不打杜宪了,但是嘴上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昨天回去,他被他祖母罚着跪了半夜的祠堂,又被他母亲哭了大半夜,今日先得有点精神不济。
其实薛宝玉也有点明白了,杜宪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理是那么一个理。
他现在的拳脚功夫上次差点输给杜宪身边那个不知名的少年,这回又折在人家下人的手里,他这个安阳侯的脸面真是暗淡无光。
今日他倒不是特意出来看热闹,而是准备出门去,恰巧就遇到了巡街的要来,索性站着等一会儿,顺便看看的。
谁知道一出自家侯府的大门就看到对面平章侯府中门大开,简直就像是要迎接什么贵客一样。
杜宪的人他是暂时动不了的,上去不过也就是个自讨没趣,但是口头上还是可以占点点便宜。“我开中门,我乐意,你管的了你们安阳侯府,你管的了我们平章侯府吗?”杜宪站在自己家门口,摇着扇子说道,“我偏生就喜欢读书人的素雅清高了。我乐意出来看状元郎,若是人家状元郎愿意到我府上小坐片刻,我开个中门迎接又怎么了?碍着你安阳侯府什么事情?某些人啊,还是先找个镜子好生的看看自己的样子,免得出去吓死个
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薛宝玉忍气道。
若不是因为祖母着急的差点晕过去,再加上母亲哭了大半夜,他就应该弄死杜宪才是!
“那是因为你争不过我。”杜宪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薛宝玉……
等以后的,他非要打死这厮不可!
薛宝玉气的想骑马离去,无奈那巡街的队伍已经进入了街口。
前面是锣鼓开道,还有盛京府尹的衙役们扛着大牌子走在锣鼓之后。不少孩童跟着队伍奔跑。这些人愣是将薛宝玉的去路给堵上了。
大家簇拥着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打头一个身穿大红色滚金边状元袍,帽插金花,好生的喜庆,有几分当新郎官的味道在其中。
这便是这次恩科的状元楚长洲了。他是实打实的江南才子,之前有人将他的文章举荐给太后,太后看过十分喜欢,这次一看殿试之中有他的名字,便和陈良争起来。陈良也不是说他没有文采,而是觉得他写的文章偏阴柔温婉,有点风花雪月的味道夹在其中,少了点当朝状元该有的气度与胸襟。可偏偏就是这点点的温柔之气倒是戳中
了太后。太后力荐,陈良最后还是让了一大步,让他当了状元,不然依着陈良的性子,是断然不会点了他的。他这般文采不是说不好,但是不大气,去写个什么悲风伤秋的酸文那
是相当有意境,但是做状元就差了点味道了。
楚长洲倒真真的是戏文里面说的那般风流状元郎的模样,锦衣玉带加身,这巡城也不过才走了一半而已,他那张肤白如玉的俊俏样子,真真的是迷倒了小半城的姑娘。
见他过来,阿秋赶紧将炮仗给点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的红屑,倒是十分的应景,颇有几分欢天喜地满堂红彩的好彩头在其中。平章侯府一放鞭炮,先是将新晋的状元郎给吓了一跳,随后他凝眸看去,先是看了看悬在大门前的牌匾,平章侯府四个大字金灿灿的闪着光,他就是一怔,又赶紧朝门口看去,就见侯府中门大开,门口站了不少人,中间簇拥着的那位翩翩少年郎虽然是穿了一袭的素袍,但是眼眉在炸裂鞭炮所散出的淡淡青烟之中竟是给人一种惊艳异常的
感觉。
旁人若是初见杜宪眼底含着惊艳应属正常,但是杜宪却觉得楚长洲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光是惊艳,还包含着点其他的意思在其中。
具体是什么,杜宪倒也说不出来,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楚长洲在乍一见她的时候明显是吓了一跳的。
“你家侯爷我今日面目可憎?”杜宪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小声问捂着耳朵站在自己身侧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的阿秋。
阿秋只顾着捂耳朵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