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面戳穿了真相,她就想用那簪子杀掉我,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她只是为了维护她的谎言,免得被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当然要跑啊……”
后半句谢玉竹没有再说,他不敢再激怒谢玉弓。
可是他的未尽之言不难猜测。
谁会愿意和谢玉弓在一起?谁会愿意伴着一头豺狼生活?
谎言维持不住,那就只有遁逃。
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她从一开始就是想毒死自己,想要用自己的性命作为投名状,投入太子的门下。
谢玉弓虽然早就知道白榆在欺骗他,可是谢玉弓也不知道当时的那一杯合卺酒……竟然是要送他入黄泉。
他有一条腿已经断了,只做了简单包扎捆了两条木板,斜斜地放着,另一条腿则是笔直地跪在地上。
听到了谢玉竹说出所有的真相,谢玉弓跪得笔直的那一条腿微微弯曲,最终直接跪坐在地上。
牵动了他的另一条腿,哐当一声磕在了船上。
应该非常疼,可是谢玉弓好像已经没有了什么知觉一样。
他手中抓着血迹已经干涸的匕首,微微出神。
他仔细回想着他和白榆之间所有的一切。
成婚的前三个月,他们之间势同水火你死我活。
那个时候的谢玉弓之所以没有杀掉白榆,是为了用白榆来钓她身后的大鱼。
后来摸到了七皇子那一边,谢玉弓准备杀人的时候,白榆就突然之间转性了一般,口吐莲花巧舌如簧,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迷惑他……
可是若说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为了保命而已,又根本就说不通。
到后来谢玉弓对她已经没有了杀意,甚至因为动了感情,有了肌肤之亲,决定不再追究从前的一切。
他们之间明明那么好,那么默契,还合力把太子险些逼入了绝路。
怎么可能都是演戏和保命?
她看他的眼神,她在他身下沉迷的模样,谢玉弓不相信是假的。
谢玉竹嘴里面再也敲不出其他的东西来,谢玉弓就让人把他给拖出去了。
死士们会将他处理成“重伤濒死”的状态,以便让皇帝下令,将谢玉竹和谢玉弓一起召回皇城诊治。
谢玉
弓独自坐在船舱当中,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污秽。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玉弓松了手,将匕首扔在地上。
他想不清楚,却又已经想清楚了。
想不清楚的部分他会慢慢查清,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的恭王妃无论是因为什么才和他做了真的夫妻,这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做了他谢玉弓的女人,这一辈子只能是他的女人。
至于她为什么会离开……谢玉弓会亲自问个清楚。
她投入水中后便一直下沉,想来是非常擅长凫水。
可是博运河的水流遇风湍急,谢玉弓非常害怕白榆在水中力竭。
但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谢玉弓的船一靠岸,他的死士就像是编织蛛丝的蜘蛛一样,迅速按照他的吩咐,将大网覆盖了博运河两岸。
准备捞“鱼”。
但是已经晚了。
谢玉弓靠岸的时候正午已过,日头开始偏西,等他布置下天罗地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彼时的白榆,彻底成为了“漏网之鱼”,她只是和娄娘短暂打了一个照面,并没有带着娄娘一起遁逃。
白榆给娄娘设定的剧本十分全面。
就连为什么会出现在博运河上也是顺理成章。
她给了娄娘养老所用的钱财,而娄娘在皇城当中的侄子手中有一个小买卖,正是包了一小块码头,雇佣工人给人卸货。
而娄娘拿了白榆的钱财,和家里人“商量”后,趁着秋汛来临之前,进入博运河捞鱼。
此时正是“鲈鱼秋自肥”,这个时节无论捞了多少鱼,皇城当中的贵人们全部都会买账。
深秋立冬之前,贵人们家中会清空池塘,即便是条件不那么太好,也都会弄上口水缸,囤养上一些鲈鱼,以备入秋之后的各种节日取用。
因此这是一个正经能够得钱的营生,就算是被谢玉弓找到,也根本挑拣不出任何的“异常”。
娄娘作为一个无儿L无女的孤老婆子,以后和亲戚家生活在一起,想要拿着主子给的一些养老钱,趁着秋汛来临之前捞一笔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而且娄娘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和正常上了年纪只能坐窗根底下晒太阳的老婆子相比完全不同,她上船一个人都能拉得动大网,体型比真的渔夫还要壮一圈,跟船走也是自然而然。
因此等到谢玉弓开始收束他的天罗地网,把娄娘给网在了其中带走审问的时候,当真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娄娘可不是谢玉竹,不是被谢玉弓划上两刀恫吓一番,就会什么都说的软骨头。
她长得高高壮壮,是个脊梁骨也从来都不软的悍妇。
作为乳娘,在工部尚书的府邸里面,当家主母薛静娴一手遮天,还极其厌弃原身这个庶女的前提之下,都能把人拉扯得油光水滑,还能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