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薛采还是喝下了那碗药, 主要是身上太疼了, 有点受不住。
他其实有想过自己再次进京会是个什么场景,万万没想到他是坐在手推车上被人推进去的。这一路上为了给薛采看病买药, 十七把马卖了。薛采腿伤不能走路,她也不知从哪个可怜的农民家里偷来了一辆手推车,一路像运货物一样将薛采运到了京城。
看着巍峨的城墙, 薛采忽然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他们这个组合造型实在有点奇葩, 门口的守卫就将两人拦住。十七上前交涉,表示这位疑似难民的男人不是真的难民, 而是司徒湛将军。守卫面露怀疑之色, 薛采配合着将脸完全露出来,守卫终于相信了,点了点头道:“真的是司徒将军啊。”
薛采微笑点头,守卫:“司徒湛在这儿呢!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薛采:“???”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薛采就被好几个人叠罗汉似的压在下面,等他终于缓过气儿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大理寺大牢里了。
他坐在脏兮兮的草堆上,还很茫然的在想自己究竟是被谁给坑了。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对面牢房以为仁兄道:“咦?司徒湛?你怎么进来了?”
薛采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对面牢房里与他正对面坐着一位披头散发, 浑身脏兮兮看不出是人是猴的兄弟。薛采仔细瞧了半晌没认出来, 他道:“你是?”
“连我都忍不住来了?”那位兄弟伸手把脸上的毛发一扒拉,露出一张黝黑精瘦的脸,“我王执啊。”
“王执?”薛采开始从司徒湛的那漫长的记忆里一点一点的寻找, 这个王执究竟是何人。
王执一看他这表现,一张本来就已经很黑的脸顿时更黑了,“仔细想想,三年前科举……探花郎!”
“哦,是你啊。”薛采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他一脸纠结的道:“你真是王执?王执不是个美男子吗?”
王执:“……”
王执噎了半晌,最后没好气道:“再美的男子在这天牢里待上两年,我想都不会美起来了。”
薛采面露同情之色,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前途无量的一甲探花嘛,怎么被关了两年。”
“说来惭愧。”王执愤愤道:“只因我宫中夜宴多饮了几杯,一不小心调戏……轻薄……非礼……是对明宜公主言语无状了一下,陛下就把我关了进来,两年来不闻不问。”
薛采点了点头,王执道:“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又没把她怎么样,只不过发了个酒疯,罚我归罚我,把我一个前途无量的探花关进牢里两年是不是太过分了?”
“确实很过分。”薛采道。
王执发泄了一下,舒服多了,又问薛采,“你呢?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
薛采思考了一下,道:“有可能是因为我一不小心将淑怡公主从和亲的路上带走,一走就是一个多月的缘故。”
王执:“……”
王执:“佩服佩服。”
王执硬缠着薛采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薛采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说了。说完之后王执道:“当今陛下最是小心眼记仇,你害的他丢了这么大的脸,就算为了安淑怡公主的心不杀你,估计也会和我一样被一直关在这里。”
薛采靠着墙,他不会一直在这里的。
晚饭十分薛采肚中空空如也,就问王执,“什么时候吃饭?”
王执道:“快了,等下就送饭来了。”
不就之后就听邦邦邦的声音,接着两个狱卒拎着桶挨个牢房里发放实物。轮到薛采,狱卒随手往牢房里扔了一块馒头就走了,薛采捡起来一看,这馒头又硬又黄,闻起来味道怪怪的,这什么鬼?
一抬头对面王执正捧着馒头啃得起劲,薛采道:“这你也吃得下?”
“怎么?你吃不下啊?”王执伸手道:“吃不下给我吧,不能浪费啊。”
薛采心中一阵毛骨悚然,这这里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地方?看见他的眼神,王执道:“做人要知足,这里已经不错了,大理寺里关押的都是有过官职在身的。你去刑部大牢试试,一间同样大的牢房塞满为止。狱卒想起来就给点吃的,想不起来就饿着。到最后牢房里的虫子老鼠全都是好吃的,谁要是病死了,那牢房里就算是过年了。”
被他这么一说薛采更无胃口,他随手将馒头扔了过去,道:“你吃吧,撑不死你。”
王执龇牙一笑,道:“半夜饿了可就没有了哦。”
又有脚步声接近,王执道:“这是要提审谁吗?”
然后就见一个狱卒带着十七走来,十七拎着个食盒走过来,一看见薛采她两步走过来,跪在牢房外道:“将军,都是十七的错。”
薛采冷冷的看着她,十七满脸痛苦道:“十七不知道让您回京是个圈套,早知如此十七是绝不会让您回来的。您打我吧,要不您杀了我吧。”
薛采翻了个白眼,道:“你带了什么过来?”
十七连忙将食盒拿过来,道:“属下给将军带了点吃的,百味楼的酥鸡,四海楼的酱肘子,醉仙楼的天下第一鱼,还有城南摊子上卖的油爆腰花。”
“啪嗒。”对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