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和莫小妹正在商量绸缎庄的生意,外面就有小丫头回说待书过来了。凤姐儿忙叫进来。她话音刚落,就见待书捧着一个小包袱进门了。
她先和凤姐儿,平儿见过了,这才来到莫小妹跟前,先行了一个大礼。屋子里的人见她如此,都吃惊不已,只听待书恭恭敬敬说道:“姐姐,是三小姐要必须给姐姐行礼,还说这是待她给姐姐行礼。还望姐姐能多费心二小姐的丧事!”
说完,待书便将怀里的包袱递给小妹道:“姐姐,这里有几十两银子,并一些金银首饰。三小姐的意思是劳烦姐姐给买一块坟地,再请人做做道场,好歹叫二小姐入土为安。”说着待书的眼泪就流下来。
莫小妹知道,贾府里这些小姐公子每个月都有月例,也就是零花钱。但每个月也就是二两银子。那几十两银子估计是攒了不少时间。
“这……”小妹有些纠结:要吧,好像不合适;不要吧,总不能自己往里填钱啊……虽说自己手里还有几百两打底,可那是自己活命的钱啊……
待书见到小妹不肯接钱,急忙把包袱向她怀里塞去,王熙凤给平儿递了个眼色,平儿会意,急忙就接过包袱,又塞进待书怀里,说道:“这怎么成?若是把这些银子首饰都花出去了,平日里有个一时急用钱怎么办?或是到时候要见人,没个首饰戴,那不是惹人笑话?我们奶奶的意思,三姑娘是个女孩儿家,这些东西万万不能少,我们怎么说也是老婆子了,戴不戴首饰没人看,就我们出这钱吧!”
“哎呀,这怎么可以?我们姑娘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把这银子首饰交到晴雯姐姐手里!我……”待书急得满脸通红,坚决不肯收,把包袱推进平儿手里扭身就走。
王熙凤便叫住她道:“怎么?你光听你们姑娘的话?不听我的话不成?你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
待书听凤姐儿这么一说,倒不好走了,依着门框眼泪汪汪道:“多谢奶奶!我知道奶奶是一片好心,可是,一来这钱不该二奶奶出!二来这是我们姑娘的一番心意,也算是不辜负这辈子姐妹一场的缘分!”
王熙凤听了,也忍不住掉眼泪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和迎春感情不是姐妹了?虽说我是个嫂子,她是个小姑子,但我们实在是姐妹的情分!如今迎春妹妹走得让人心疼复心寒,我再不出点子力,恐怕我日后寝食难安!你快不要多说了,拿着东西去见你家姑娘。就说是我说的,不许她出这钱!”
平儿这本边早就把包袱塞给待书,待书哭着给凤姐儿磕了个头就走了。
这边王熙凤扭过头满脸愁容道:“这可如何是好?银子倒好说,不论哪里省一抿子也就有了,只是我那苦命的迎春妹妹要埋葬到哪里才好呢?”
小妹听了便问道:“二奶奶,贾家的祖坟不是现成的么?难道还缺了二小姐那一块儿地方?”
凤姐儿听了,更是悲伤,说道:“那边大老爷和大太太坚决不肯让迎春妹妹葬进祖坟,我又有什么法子?这边老爷太太也不肯出头,又不能和老太太说,这可怎么办?”
莫小妹皱眉头道:“怎么还有这么狠心的爹娘?那大太太不用说了,不是她生养的自然不亲。可是大老爷呢?难道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了么?怎么能狠下心?”
凤姐儿叹道:“迎春妹妹死得不明白,再说那个畜生虽说死得让人痛快,但到底那也是一条人命!况且他家里也是世代为官,好歹也有不少熟人在京城。若当真这件事情露了,那可是天大的事!我琢磨着,大老爷一定是明哲保身,绝对是不肯为了自己的女儿出头的!”
“唉!虽然说身家性命重要,可当真就比亲情还要金贵?若是我,就算是把我都命搭上我都要救人的!”小妹叹息道,深深地为迎春有如此薄情的父亲而心酸。
“要说买一块地,也不值当什么!但是我这里繁忙,哪里能顾得上?若是要其它人去办理,我实在是不放心啊……”王熙凤愁眉不展地说道。
“二奶奶,这样吧,我现在也不忙,不如就让我去办这件事情吧!况且外头人也不知道我和府里有关系,这样就更加方便些!”小妹急忙说道。她前世在公司里混了多久,王熙凤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不出来?她说了那么多难处,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接手罢了!自己不干净再出头,不是傻么?
“晴雯!晴雯!这可真的是好!你办事我放心!上次香菱的事情,你办得就很好!正所谓能者多劳,迎春妹妹的事情也全拜托你了!你就依着自己的想法来办!我只求迎春妹妹能早日入土为安,其余一概不理论!”王熙凤急忙说道。
“好,我一定不会让迎春小姐死后再受一点点委屈的!二奶奶放心!”小妹急忙一番表忠心后,就想要告辞了,她一大早天刚放明就跑出来,现在都快到下午了,她实在是又饿又累!偏偏今日事情太多!王熙凤早就忙得忘记了吃饭这回事儿。她不吭声,谁敢在这个时候喊饿?那不是纯粹找死么?厨房的一众婆子只得把饭热了再热,不时偷偷在大门外打听消息,只等着二奶奶一声令下就摆饭上来。
莫小妹正准备告辞,二奶奶就急忙命平儿拿了一封银子过来给小妹,小妹急忙接了。银子入手甚沉重,总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