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坐在马车来到荣国府的时候,荣国府大门洞开,来往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荣国府大门红绸高挂,映照出一片喜气洋洋。 司棋不敢从大门进出,只得从侧门进了府,绕着偏僻的小路,径直往大观园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红绸彩灯,还有无数绸缎扎成的花朵在枯枝上绽放,为冷清的冬日添了不少艳丽。 司棋一边走一边瞧,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宁国府来。 瞧如今这样子,荣国府应该是能逃过一劫了吧? 她正想着,冷不防就和一个小丫鬟就撞了个满怀,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司棋忙定睛一看,只见那小丫鬟夹了个包袱,却被撞落在地上。此刻她正低头捡包袱。 等这丫鬟一抬头,司棋这才认出来,原来这丫鬟居然是彩屏。 原来贾府四位小姐每人都有两个贴身大丫鬟。 贾元春的两个丫鬟,一个是抱琴,一个是清韵。 她们两个随元春入宫,已经都死了。 迎春的两个丫鬟便是司棋和绣桔。 绣桔给主子报仇以后**而死。 探春的两个丫鬟是待书和翠墨,这次自然也是要跟着探春远嫁了。 惜春的两个丫鬟,一个是眼前这个彩屏,另一个入画,却是去年就被赶出了贾府,早已不知去向了。 司棋和彩屏自然很熟。 她一见和自己撞在一起的居然是彩屏,急忙弯腰帮着收拾洒落了一地的东西,嘴里忙问道:“你这丫头,这么慌里慌张的这是要去哪里?” 她又见地上散落的无非就是几件旧衣服并一些洗漱用具,心里更是奇怪,忙问道:“你好好地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彩屏手忙脚乱把东西收拾好,这才答道:“我这是要离开贾府,姐姐,我多久都没见你了,你怎么好好的来这里做什么?” 司棋一听她说起要离开贾府,急忙把她拉到僻静无人处,惊讶道:“妹妹,你好好地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贾府?” 彩屏听问,忍不住叹了口气,红了眼眶,叹息道:“姐姐,我毕竟还是宁国府的人。如今宁国府是彻底没有了,连我家小姐也不知所踪,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司棋也听人说起过,说是贾惜春自行偷偷离开了荣国府,至今也找不见人,忙问彩屏道:“妹妹,你们小姐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好好的就走了?” 彩屏便低声道:“姐姐,我们小姐是聪明人,她走得及时,这可不是逃过了一劫?如今不论她身在何处都比在贾府里强!” 司棋见彩屏说起惜春来,一点儿也没有担心之意,由不得心里纳闷,忙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你们小姐么?你可是要去找她?” 彩屏摇摇头,道:“司棋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小姐求了妙玉师傅给她算了一卦。只说是我们小姐这一生只有长伴青灯古佛,这才能平安一世!她如今已经抛却红尘,一心修行去了,这是好事儿,我虽然心里舍不得,可一想到小姐一生平安,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司棋这时候也知道那个妙玉恐怕是大有来历的,既然她都如此说了,想必惜春这一生也只得如此了。 再则,若是她不出家,上次宁国府被抄,贾惜春自然也是逃脱不得,此刻恐怕早就如同史湘云一样沦为歌妓了。 史大姑娘心胸开阔,性子刚强,在这逆境中也能勉力活命。贾惜春若是落魄如此,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如此一想,那么惜春出家离府,竟然是好事而不是坏事了。 只是一想到她十几岁个小姑娘,竟然要一辈子念经吃素,未免叫人有些心伤。 司棋这时便又问彩屏道:“既然说四小姐出家是好事儿,那你这是为什么要走呢?你可有落脚的地方?” 彩屏听问,她四下看看无人,这才拉着司棋小声说道:“这可是我们小姐给我指点的明路呢。” 司棋越听越疑惑,只听彩屏又说道:“我们小姐离开荣国府之时,曾经给我留书,说是荣国府展眼就有一场大喜事。她叫我趁机求主子恩典放我出府,这可不就是指的这件喜事儿么?” 司棋听了更是疑惑:“如今眼瞅着荣国府又恢复了生机,你们主子干什么还叫你离开?” 彩屏听了,凑近司棋,压低声音道:“姐姐,我们小姐说了,这场喜事儿过后,大祸立即便要临头,要我先行躲避!” “大祸?又有什么大祸?如今三小姐不是被封了公主么?难道荣国府还有人来招惹不成?” 司棋奇怪道。 彩屏听了便摇头道:“姐姐,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们小姐是有大智慧的人,她既然这么说了,我照着做准是没错。” 司棋听了也点头,思量了半天才道:“既然四小姐这么说了,那准是没错了。这贾府呆着也没多大意思,管它有没有什么大祸,离开总比呆在这里强!只是你这准备哪里去?” 彩屏听问,由不得有些为难道:“不瞒姐姐,我本来家在南边,又是被爹娘亲手卖的,如今我也没心思回去。且山高路远,要回原籍也是艰难,我心里想着出去了看看哪家府里还要丫鬟,我再去伺候人也行。” 司棋见她这么说,忙便说道:“妹妹,我那里正好缺人呢,你就去我那里,咱们姐妹日后常在一起,可不是好?” 说罢,她便细细告诉彩屏地址,又掏出些银子递给她,叫她先行雇车过去看看。 彩屏见如此凑巧,心里更是高兴,忙红着脸接过银子,道:“姐姐,这钱就算是我借你的,日后我一定还给你!” 司棋此时财大气粗,哪里还在乎这点子银钱? 她微微一笑,便嘱咐道:“这点子钱算什么,你快先出去雇车过去吧,我等着送了衣服一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