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给拂冬使了个眼色,拂冬立时将干净衣服拿来给她换上。
晓春走出屋外,低声问江其斌:“可有看到什么人经过?”
江其斌摇摇头。
晓春面色冷冽,伸手指指屋顶。
江其斌心下了然,立时飞身上了屋檐。
晓春转头看向另一名武安郎,是徐翀。
她道:“你在门口守好,注意这屋子周围有无经过的人,里屋若有事我会高声喊你。”
徐翀抱拳点头,然后立时将手搭到刀鞘之上。
晓春又四下环顾了一阵,然后推门进屋。
她合上房门,见姜雪已经穿好衣裳,走上前道:
“殿下,已叫江其斌前去查探。”
姜雪眸色冰冷,坐到塌上,思索起来。
拂冬边收拾衣物,边道:“怪不得娘娘要指派武安郎随公主过来,这顾府护卫竟如此无能。”
晓春对着拂冬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之意。
她看姜雪眉头深锁,开口安慰:
“许是猫儿走过,殿下莫惊,等江其斌回来便知道了。”
姜雪阖目,道:“早知道这里不太平。”
她睁眼,浑身肃杀之气,“未想竟会如此猖狂。”
拂冬露出惊讶的神色,反倒是晓春,只微蹙了下眉。
晓春走到姜雪身旁,蹲下轻声道:
“殿下心里有所猜测?”
姜雪想了想,又略微摇头,道:
“也只是猜测,我无法断定。”
“我叫你们两个过来,便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她声音极轻,将素溪母子之事简略讲了一遍,版本同她与姜钰贺知林讲的大差不差,都略过了那个梦的情节。
又同他们说了顾霖坛收买贺知林的事情。
拂冬听完,面有怒色,挑眉道:“这人竟如此下作?殿下何不直接禀报陛下与娘娘,断绝了这桩婚姻?”
晓春伸手轻轻拉了拉拂冬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姜雪道:“绝婚是肯定会绝的,只是早晚的事。”
晓春道:“殿下今日将我们都带来,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姜雪赞赏地看着晓春,拉起她的手,道:
“顾霖坛行事疑点颇多,我需要耐心留在顾府一段时间。”
“今日皇兄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省得我费心思去开口。”
“今后你便是这顾府的管家,从今日起,你与拂冬要细细盘查库房所有物品,与黄福交由你的明细册子一一核对。”
“是。”晓春道,“若有不寻常的往来物件,或是对不上册本的,我会报与殿下。”
姜雪拍拍她的手,道:“之所以晚膳时分就急匆匆让你去寻黄福交接,就是怕留了时间给他们做手脚。”
晓春道:“殿下放心,一应账簿、明细及籍契,我已都拿到房中了,今夜便开始细查。”
姜雪道:“这府中的下人,按顾霖坛说的,除了黄福是老仆,其余都是新近采买的。”
“你们过几日找个时间,把他们都叫到一处,一一问过,若有言辞闪烁,或话不对版的,一律安排到外院洒扫。”
她说完又看向拂冬,道:“你性子直,行事风火,平时若顾府下人有僭越不敬,或不听指派的,只要有发作的时机,你该骂便骂。”
“若有刁钻的,直接找晓春拿了籍契打发出去。”
“务必要敲打顾霖坛经手的这批人,否则以后你们管家,在这府中只怕寸步难行。”
正在此时,叩门声响起。
晓春站起身道:“应是江其斌。”
拂冬替姜雪整理好衣袍,扶她到正堂主位上坐下,晓春方才把门打开。
江其斌走进屋内,单膝下跪抱拳行礼。
姜雪摆摆手让他起来,问道:“可有发现什么人?”
江其斌摇摇头,道:“是属下们失职,竟未第一时间察觉。”
“不怪你们。”姜雪伸手拿起茶杯,拂冬立即为她斟满茶水。
她道:“你们守着问晴轩正门,声响是从里屋房顶传来,这中间有些距离,听不到也属正常。”
“不,殿下,”江其斌道,“我适才上去查探,四下都望不到人。”
他从怀中拿出半块屋瓦残片,递给晓春。
晓春反复看了几眼,道:“有什么线索?”
“这片岩瓦是新碎的,应当就是声音来源。”江其斌道。
“会不会是猫儿狗儿的,踩碎了?”晓春接着问。
“此座府邸是圣上所赐,新近才修缮完毕,”江其斌摇头,道:
“况且此种岩瓦很是坚硬,普通猫狗是定踩不碎的。”
姜雪停下喝茶的动作,眸色复杂。
“也就是说,你基本能断定,适才是有人在屋顶之上?”姜雪问。
“不仅如此,”
江其斌道,
“武安郎并非普通侍卫,我等此前在军中、宫中所受训练甚多,能做到发出如此轻的声响,以至于我们毫无察觉,且离开速度如此之快——”
“此人定是高手。”
听到此话,晓春与拂冬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