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寻到 , 遗憾地收回目光 , 手指抵在唇前 , 轻轻眨眼 :“ 啄 , 秘密 。 别让他人知道 。“
阿娅眼睛微亮 。
在这痹寞的深宫中 ,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 先前她刚从太子的牢笼中走出 , 认识了贺明 , 转头贺家又被关了起来 , 她重新被抓回了樊笼中 。
她不认识谁 , 也没人瞧得起她 , 没人和她分享秘密 。
只有姜循 。
阿娅颉首 , 小声 :“ 我不会告诉太子殿下的 。“
两个卫士自然听到 , 然而那是人家情人之间的情趣 , 他们早已学会什么话向太子汇报 , 什么话不汇报 。 卫士们装联作哑 , 姜循乐得自在 。
江鹭在离席的诸多臣子中 , 亦是忙得很一一从宴席上退走 , 他急着去汴河州桥边 。
太子生辰 , 与民同乐 。 民间此夜灯火如昼 , 箫鼓喧天 。 又兼七夕刚过 , 节日余韵未散 , 街衢间华灯密密 , 灯山火影伴着人声喧哗 , 京瓦伎艺热闸非凡 。
一月有佘 , 流民得到安置 , 也来过这节日 。 他们有些人在街上认出了小世子 ,
怀着感激之心朝世子打招呼 , 江鹭一愣 , 微笑点头 。
他这般和气 , 一下子让出来游玩的流民激动万分 。 那人跑走后 , 一会儿重新奔来 , 朝江鹭怀中塞了一包精炒栗子 , 不等江鹭反应过来 , 就跑得没了影 。
江譬心暖又失笑 。
而有一人认出他 , 便有更多的人认出他 。 有人来送花 , 有人来道谢 , 有人丢下一盏莲花灯便走 。
江鹰始有些后悔 , 觉得自己不该露面 。 他看旁边有成衣铺 , 便绕进去换了身衣容 , 戴上蒙笠 , 遮挡了容色 。 这一次出来后 , 街上认识他的人倒不多了 。
江鹰便站在墙边 , 观望着金碧相射罗绮满街 , 往来游走的人流 。
忽而 , 一个小孩到他身边 , 搜他衣袖 。 他心中一紧 , 以为自己又被认出 。
江鹰蹲下来 , 小孩子笑噜噜地交给他一张纸条 , 奶声奶气 :“ 给你 。“
江鸯 :“ 谁让你给我的 7“
小孩如泥鳅般溜走 , 江鹰心中已经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流民认了出来 。 只是奇怪 , 大多百姓是白丁 , 送花送菜倒是正常 , 怎么会给纸条 ?
江鹭打开纸条 。
夜火在天 , 风拂衣摆 , 羲笠轻纱飞扬 , 一重游火落在他眼中 、 纸上 。 纸条上几分熟悉的字迹跃入江鸯金澄色的眼底一一
“ 我亦倾慕你 。“
他心头重重一跳 。
他盯着字条 , 往后看一一 “ 无论日月更迭 , 山河崩塌 , 我心不悔 。“
江鹭耳边响起清越的小曲哼唱声 。
江鹭捏着纸条拙头 , 见是汴河中的棠木舫上 , 烛火在一瞬间点亮 , 船楼窗上晕黄明光中映着名妓纤影 。 一丛花影斜入窗 , 名妓在窗后抱着琵琶弹奏 , 边弹边唱这半文半白的词 :“...... 日月更追 , 山河崩塌 , 我心不悔 。“
桥边许多看客趴在围栏上 , 朝船上掷花 , 喝彩不住 。
乐声随水波起伏 , 叮呵声中 , 歌声婉转黏咳 。 与此同时 , 江鸯见到灯火铺曳的街对面 , 背对着石桥和人群 , 站着一个俏生生的鹅黄衣裙的小娘子 。
她逆着人潮 , 隔着嘈杂人声 , 字字句句跟随曲声念字 。
流水落花 , 曲声婉约 , 众人呼喊 , 灯明如星 。 她在说些什么 , 旁人也许听不清楚 , 可江鸯耳力是这样好 。
抛却人声 , 抛却喧哗 , 万籁俱痹 , 似只有二人相对 。
江鹭清晰无比地听到姜循的吟诵 :“ 我亦倾慕你 。 日月更迭 , 山河崩塌 , 我心不悔 。“
这是昔日阿宁和江鹭的誓言 。
此时 , 江鹭拿着的纸条 、 名妓唱的小曲 、 对面鹅黄衣裙小娘子的吟诵 , 同时发生 。
姜循不是白日时那类艳光四射的妆容一一她不施妙容 , 简衣素裙 , 发无钗饰 。
她干净皎洁 , 打扮得不像贵女 , 像个出门玩耍的平民小丫头 。
像昔日的阿宁 。
江鹰一动不动 , 捏着纸条的手指用力 , 她那誓言一样的话语在他耳边不断重复 。
心头惊风骤起 , 俯膨重生的血液在骨头裂缝间蜿蜒 , 填补那破了洞漏了风的空虚心房 。
江鹭耳边近乎耳鸣 , 眼睛几乎失明 。 整个天地间 , 唯一鲜亮颜色 , 是姜循从熙攘人群中逆流而出 。 一重重流光如碎雨 , 美人袅袅 , 风摇影动 , 如梦似幻 。
夜风徐徐 , 香雾氢氮 , 浮光明晦间 , 他在她走来的短短十来步间 , 听到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