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得多注意。”
林只惟拿过药付了钱,余光瞥见外面那个人。
他看着真挺难受的,喉结旁一小块红的特别明显,卫衣里面锁骨下面一指的位置也是,红了一片,刚才他说话领子歪了林惟溪看到的。
少女抿唇,就算是对夜雨里面的流浪狗都会有几分怜悯之情。
林惟溪掀起眼,嘴唇微张,犹豫之后还是说了:“他烧的挺严重的,再不退烧也要进医院了吧。”
“嗯?”校医回头,“你不是说不发烧吗。”
“......”
林惟溪后悔自己多嘴,但都出口了,只能眼一闭说完。
“我说外面的男生。”
“他把针拔了,没吊水。”
“拔了?”屋内分贝猛地提高,吓了林惟溪一跳。
校医放下手里的东西沈推开林只惟两步跨出门。
医务室二十平米的地方因为这个粗重的脚步一下闹起来。
林惟溪不知道谢忱则刚才睡没睡着,反正现在是醒了。
少年啧了声,很淡,有点不耐,像是被打扰。
他听见了。
果然,校医捡起垂在地上的针头,暴跳如雷:“谁准你拔的,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去跑几圈。”
林惟溪站在角落,感觉有个眼神凉飕飕地扫到了她身上。
告状这种事林惟溪已经很多年没干过了,就今天这么一次,但看到他被吼,林惟溪觉得她做的对。
她慢悠悠别开脸往外走,当没看见。
谢忱则比不过嗓门,视线从林惟溪身上收回,伸手扯了扯领子没办法开口:“医生,过敏了啊,再打下去休克了啊。”
过敏?
林惟溪出去正好听到这句。
但后面紧跟着校医更暴躁的吼声。
“过敏你不早说?出事儿谁负责?”
谢忱则也冤,耳朵被震的疼:“知道不说那是傻子。”
但他不知道啊。
一年病不了一次的人都不记得上次挂水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更别说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
等他知道的时候身上已经起红疹了。
但好在没什么别的症状。
校医低骂了句,给谢忱则检查,还好过敏反应不重,只是轻微发红。
“你这不行,你得去医院做皮试查过敏原。”
“哪个班的,我给你班主任打电话。”
谢忱则不想去医院,但在这儿也吵。他起身,声音低的发哑:“我自己去。”
校医刚过三十,这几年在一中校医室见惯了各种装病逃课逃自习的学生,他喝止住谢忱则的动作:“你没假条,走不了。”
谢忱则撩起眼。
校医挑眉:“怎么?还想硬闯?”
“......”
“得了,坐回去,等你老师来。”校医看着谢忱则长了一副好模样,之前也没见过,不像那些不务正业的学生,但又挺带劲儿的。
他想到什么,挑眉:“刚才那个你同学?”
谢忱则烧的难受,给自己倒了杯水,喉结滚动,他语调很平的开口:“不是。”
校医偏头又问:“小女朋友?”
“挺关心你啊。”
谢忱则:“......”
“我们看起来很熟?”
没,也就是互相看了几眼。
校医笑笑,翻篇:“还以为抓着个早恋的呢。”
“没有就好,好好学习啊。”
几秒空白,谢忱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话,他低着头手指摆弄纸杯,肩膀耸动地笑出声。
“我对她好没兴趣的。”
轻飘飘的一句,没人听见。
-
下午四点,往常还明亮的教室已经暗得彻底。
教学楼的灯一盏盏亮起,压着屋檐飞行的鸟雀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这节课是英语,老师给了十分钟的背诵时间,噪杂的背诵中压着浮躁的私语。
“喂,你带伞了吗。”
“带了啊,你没拿?”
“没。”
“哦,那淋死你。”
“滚。”旁边的男生无语地踹向前桌凳子。
“我怎么感觉要打雷啊,这能回去吗。”
“我也感觉,这天好黑,问问我爸来不来接我。”
“怂货,你还害怕啊。”
“你....”
林惟溪背完固定短语,就听见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不满的声音。
“王明豪柳俊杰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要不我请你们出去说吧。”
旁边两个男生被点名挠了挠头,声音戛然而止。
雨如期而至的下了。
阴沉沉的天压得极低。
放学。
林惟溪撑着伞路过校医室。
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雨太大,人挤着人,脚下溅起雨水,林惟溪冲出校门时并没有发现,她胸口的校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