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牢房,凌如意已经一改先前的冷漠和淡然,激动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大花猫,远远的就对着两人叫喊。
“凌君鹤,你不得好死,他们都是你的亲人,都是你的亲人啊,你怎么下得去如此狠手?”
凌君鹤没有坐轮椅进来,这一次是在薛岚音的搀扶下,慢慢走进来的。
这些年他隐忍不发,其实并不是真的在装病。
他的身体是真的被毒物掏空了的。
若他单纯是装的,怎么能瞒得过凌家和苏家那些人的眼睛呢。
尤其,凌如意本身还是学医的。
他是真的在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在拼,在博。
给他治疗的,不是别人,正是药谷的药谷子。
那老头每次偷偷去给他治疗,都会忍不住骂骂咧咧半天。
但凌君鹤却很淡漠,似乎那些痛都不是在他身上的一般,云淡风轻的说一句,“没事,只要还有一口气,死不了就行。”
他是真的想过要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要是死了,薛岚音怎么办呢?
谁来为她报仇,谁去找寻她的下落?
就算薛岚音死了,他也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为她正名。
只是,敌强我弱。
他即便是凌家,是京城的天之骄子,可他也只是一个沉迷自己研究的普通人。
凌家旁支背靠苏家,正不停的发展壮大,几乎已经把整个凌家主家都给包围了。
凌家主家表面上是凌大爷在掌管,背后是凌君鹤在支撑,但实际上,在各方面都已经被旁支给裹挟。
甚至很多大项目,都要旁支点头了他们才能做。
更别说,还有个苏家在头顶上给他们压制。
凌君鹤当初是寸步难行,即便再想破釜沉舟,争一口气,早日让薛岚音沉冤得雪,也只能隐忍。
只是谁都没想到,他跟薛岚音这一忍,就是二十年。
事实上,如果不是找到了薛兰歆,还得知了薛岚音为自己生下一个女儿的事,凌君鹤可能还不会冒然行动。
毕竟,他是真的没什么太强求生欲。
他一心寻思,却又不甘心真的死。
所以,他一直在暗中控制着凌家旁支,不让他们壮大的太快,又不弄死他们。
事实上,他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他怕没有了责任,没有了目标,他就会彻底丧失活下去的欲望。
好在如今他终于不用再忍了。
“凌君鹤,你还是个人吗?啊——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你把我们家仓库给炸了,炸了,家里几百口人,几百口人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凌如意已经彻底崩溃了。
她扑在栏杆前,对着凌君鹤疯狂的叫骂。
“你们在一次次给我下毒,试图弄死我,弄死大哥,还有给阿音喂药将她推下山崖的时候,就有考虑过我们也是人吗?”凌君鹤嗤笑一声,“你放心,该死的人一个都活不了,不该死的,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毕竟,有些人只有活着,才能为自己这辈子犯下的错误赎罪。”
凌君鹤说着,深深看了凌如意一眼,“你说是不是,妹妹。”
凌如意颤抖了一下,退后两步,不住摇头,“你才是最可怕的恶魔,凌君鹤,我们都小看你了。”
以为凌君鹤被下了剧毒,这些年只能靠药物吊着一口气,就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了。
可事实上,凌君鹤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样子,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
他哪里是真的残废啊?
他只是为了好好活着,为了暗中隐藏实力,为了偷偷发展势力,好给他们来个致命一击,而隐忍着。
他才是最狠的那个人。
承受着毒药的折磨,承受着一次次事故毁掉了双腿和双手的痛,还要承受世人的侮辱,谩骂,承受着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死狗一样的欺负羞辱……
就是为了今天,给他们所有人狠狠一击。
“你确实小看了我,但,我也没你说的可怕。毕竟,比起你这种,为了研究药物,不惜让自己毁容,还以身试药,差点把自己彻底废掉的疯子,我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说到底,他们凌家人骨子里都有一股狠劲儿。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狠起来自己都怕的那种。
“想想这些年,你们研制的那些药物,害了多少人,凌如意,你觉得你无辜吗?”凌君鹤低喝,“凌家旁支有几个人是干净的,谁就不是人,你们就无辜了?”
凌如意咬着牙,“你也是凌家人,你有能力却不出力,眼睁睁看着凌家一点点衰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