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许把平手汎秀放到和泉非其本愿,但只要发展出好的成果,就只会乐见其成,不会过多考虑当初的不愉快。
至于历史上的佐久间信盛、林通胜、安腾守就等人,那也是在天下初安之后方才遭受厄运的。在此之前还有至少十载光阴。
这点道理,为什么我自己却想不明白呢?
接着竹中和虎哉仍在依次发言:
“另一方面,您或许担心将来受到足利方势力的围攻,而织田家在尾美二国的势力无法救援。其实这也无需太过在意。将来真正可威胁到织田家的,近的是朝仓浅井,远的是武田毛利,甚至可能是石山或长岛的一向宗。而和泉国附近,无非是摄津的池田、和田、伊丹,河内的畠山、三好(义继)这些人罢了。且不说他们未必就站在足利一方。就算是为敌,又岂是您平手监物的对手。”
“石山本愿寺,纪伊国人众,倒是麻烦。然而彼等守土有余,进取不足,暂且搁置不管,亦无大碍。”
“因此,监物大人您此番出镇和泉一国,唯一要务,仍是追击三好一党的残余势力!而唯有这点,无论是织田弹正,还是公方大人,都只会乐见,绝不至于施加掣肘。”
“借此机会,掌握此国,方才会受到这二位殿下更深一层的信重。”
……
两人一言一语,花了分钟,就把事情剖析开来,以前的烦恼,居然片刻就消融。种种忧虑,其实多是杞人忧天。
当前唯二需要做好的,一明一暗,明面是要扫荡暂时隐匿起来的残敌,暗地则是在和泉站稳脚跟。若能将领内十数万石所辖,转化为忠于自己的五千精兵,才可以不像现在这样,过于担忧织田信长和足利义昭的意见。
“关心则乱。”
虎哉宗乙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作为这一番话的尾声。
闻言,平手汎秀不由得失声一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或者说——当局者谜,旁观者清。
“美浓麒麟儿”竹中半兵卫和“天下二甘露门”虎哉宗乙,自然不是凡人。但论及智术高低,也没几个人会认为他们在弑今川,败三好的平手汎秀之上。至于对大势的判断,暂时更不会有人比平手汎秀还准确。
只是他利益相关,又要处理内外许多层关系,一时竟然颇有些彷徨了。
汎秀此时忽然理解,为何历史上那些霸主,明明本人夙怀韬略,却依然要招揽大群不务事职的谋主来共同参赞。
以前做的一点准备,虽然还不足令竹中半兵卫与虎哉宗乙屈身投靠,但终究还是换得了今日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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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中大人是天下豪杰,贫僧自认也非俗庸。我二人纵然不方便或不愿出仕于列国大名,却也不必非要做小儿蒙师。之所以教导这些学子,就如同种下树苗,十年后当看到成效。只是寻常门第大多是凡木,若无平手家这颗参天大树,终究避不过大风大雨。”
迎来了竹中半兵卫,三人落座,虎哉宗乙就来了一段十分直率的开场白。
汎秀一时还未回味过来,那厢竹中也微微颔首补充到:
“鄙人尚可伪作清高安贫,但总也要为家门后人着想。如今尾美二国五十余武家前来求教,多是附从平手监物大人,不得不谢。”
“二位实在言重了……”汎秀客套了两句,心下却半解半疑。
话语里的原意,他自然是清楚的。
竹中半兵卫为人谨慎,没有十足把握受到信用,则不愿贸然入仕。虎哉宗乙则是身上宗教背景很复杂,更不敢轻易投靠哪方势力。所以这两人虽然眼见织田信长崛起之势,却难以乘上这股东风。平手汎秀把嫡子送过来当学生,正好让二人都间接参与了“天下大势”当中。以此导致尾美二国其他武家的效仿,更是锦上添花了。反过来汎秀也很信任两位老师的教学水平,可谓双方各取所需。
道理大家都明白。然而为什么要用这种煞有介事的语气强调一遍呢?
心中不解,索性以半开玩笑地语境问到:
“汎秀资质愚钝,难知醉翁之意。二位高人何以教我,不妨明言。”
虎哉和尚闻言向竹中递上一个眼神,后者略带犹豫地轻轻点了点头。平手汎秀能看到两人脸上的一丝忧虑。
片刻之后,先开口的是竹中半兵卫:
“我等,先恭贺监物大人,赴任和泉国守护代之职了。”
接着没等汎秀回话,虎哉宗乙又补充说:
“只是从书信中的言辞,却发现,您对此似乎有些疑虑。起先以为是担心织田弹正(信长)的态度。可是转念一想,若无他老人家首肯,这个官职任命的御书,幕府恐怕都不敢发出来,您更不会私自接受。我二人思来想去,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您在忧虑——”
虎哉和尚与竹中重治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说到:
“织田与足利日后分裂!”
汎秀神色顿时一沉。
在书信中隐约提到的几处伏笔,果然被两位智者发现了。
当初将心情隐藏在笔锋里,也未必没有请教之意。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