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之巡今日到集团已经是十点。
上午十点的会议,他几乎是踩着点进电梯。这种情况属于罕见。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在折射出光芒,打印机和机械键盘敲击的声音在十二楼的办公区回荡开来,人人各司其职。
商之巡的身影从办公区经过,径直往会议区走去。他身形挺拔,眉目间难得带着柔色,看起来较往日有所不同。
一旁的秦芜瞧着,感觉上司今天的心情不错。
事实证明,他对上司的情绪把握得十分到位。
这场会议是对上一季度业绩下滑的总结,换成以往,各部门主管全部瑟瑟发抖,似等待一场凌迟处死。
商之巡走神了。
懒散地靠在席位处,手肘拄在椅子上,指背轻轻地搭在下颚。脸上透着一股堕落不羁,宛若弥足后的瘾君子,整个人飘然若仙。
走神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苏听然。
想到她如同小猫似的呜咽,一双含泪的眼眸望着他,眉头微锁,身体瑟缩颤栗。
仿佛庭院里在暗夜盛开的栀子花,带着浓烈的芬芳,侵占了商之巡的感官。
舍不得摘下那朵花,更舍不得玩坏了她。
早上商之巡醒来时,苏听然还睡得很香。
他颇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哪怕不睡,就这么抱着她躺在床上,抱着她,亲亲她,日子也可以过得那么丰富多彩。
结婚多有意思。
这段婚事从婚礼当天就超出了商之巡的掌控,却朝着他也意料之外的方向在进行着。
会议室里光线昏暗,屏幕上的ppt被一张一张划过。
销售部主管提到业绩下滑五个百分点时,商之巡淡淡勾唇一笑。主管一顿,继而硬着头皮继续分析数据原因。
商之巡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竟然念想着,老婆这会儿是不是该起床了?
不过不起床也没事,她得好好睡觉,不然晚上可要犯困,那才不好。
别墅里的苏听然猝不及防打了个一个喷嚏。
她摸了摸鼻子,心想可能是昨晚有点着凉了吧。
到底是未经人事,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总忍不住面红耳赤。
回想起来,当时她怎么会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地乱亲一通?
早起时她自己在镜子前看了看,居然留有那么多痕迹,太荒唐了。
不能再想了,得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苏听然给妹妹周听而打了个电话,本想下午去找她。但是不巧,周听而还在工作。
今天一大早于珊就乘坐高铁回了京市。
女孩子之间的交往和友谊其实很简单,并没有那么复杂。因为江宪,周听而发现于珊和她从某种程度上是很类似的一种人,她们都被父母保护得很好,未见过这个社会上真正的险恶和复杂的人性。她们算是一见如故。
电话里,周听而对苏听然说:“姐,今天我应该没空出来。我下午要把老板交代的画给画完,晚上还得给老板做饭。”
苏听然惊呆:“什么?你居然会做饭?”
“怎么,瞧不起人啦?”
“不不不,我只是意外。”
周听而说:“我给老板当助理,日常打打杂,偶尔晚上做一顿饭。我现在可是会做很多菜式了呢。”
“那我下次可要尝尝你的厨艺!”
“这有什么问题。”
周听而看了眼日历上的时间,对苏听然说:“姐,我每个周日放假一天,到时候我来找你玩怎么样?”
“还是我来找你吧,现在我是个无业游民,你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工作的。”
“好呀,那我等你哦。”
苏听然给周听而打完了电话,又给老爸周章程打了个电话。
事实上,昨天下午几个人进警察局不久后,周章程就火速联系了苏听然,非常担心。
但那时候苏听然已经让警察联系了商之巡,便让老爸放宽心说不会有事。事实证明,商之巡也的确保她们几个人无恙。
周章程现在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他对苏听然说:“我已经去找你妈了,但她关门不见我。”
苏听然没想到老爸动作如此迅速:“不会吧?以前你来的时候我妈也没有把你关在外面呀?”
“之前我用看你的借口老找你妈,她当然放我进去了。可现在你不在,我用什么借口?”
苏听然啧了一声:“爸,你终于认出真面目了是吧!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有!当然有!”周章程又弱弱地补了一句,“我心里还有你妈……”
“哼,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可不管了。”
周章程反问苏听然:“那你和商之巡呢,他知道你不是而而的事情,没有为难你吧?”
苏听然声线突然有些不自然:“没有啊,他没有为难我。”
“然然,爸爸对不起你。”如果说婚礼当天她是为了代替妹妹,可后来的日子却并非如此。
“爸,你没有对不起我。”
“哎,怪不得你妈看不上我,我这个人的确是没有什么本事。女儿我护不了周全,妻子我也保护不了……”周章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