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说第二遍,第三次更是绝不会有,我再问一次,为了找你女儿,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女人的嘴唇上起了皮,不知多久没喝水,嗓音也干涩难听,她好像没听到康季珠的话,突然低下头自言自语:“她没死,她没死。”
康季珠转身就走。
他刚走出一步,女人暴起拉住了他的衣角,整个人也跟着往前一跌,狠狠跪倒在了台阶上。
骨肉和硬物的撞击声响起,女人拼死高喊:“啊——!”
她只是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词句,那喊声也不是为了得到回应,似乎只是无意义的发泄嚎叫。
良久,在酒店里快要有人出来制止之时,女人的声音像是被掐断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已经再也涌不出泪来的眼珠震动,布满褶皱的脸挤出来一个无法分辨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的疯癫表情。
一个瘦弱衰老的女人,能有多少力气。但康季珠真的被她拉住了。
白发青年回过头,一字一顿道:“她死没死,我以为你心里早该清楚。”
她清楚吗?
她不清楚。
这么多年,二十五年啊!她都是抱着女儿尚在人世的信念四处奔走,每一个城市,每一条街道,那么远,那么累,如果不是坚信媛媛还活着,她走不下来。
她每每顶着太阳脸和手被曝晒,卑微地哀求,和人描述着女儿的特征,穿
过寒风和冰雪,对所有路过的人递上传单,心中所想的都是女儿平安长大的模样。
就算不在她身边,可那样小的一个女孩儿,早晚会长大的。
她会长大成人,说不定还会读大学,碰到情投意合的对象组建家庭,甚至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叶舟扪心自问:她是真的、真的没想过女儿早就已经不在人世吗?
其实不是……她只是不敢想,也不能想。
如果去想,那她这么多年的寻找又算什么呢?
她的女儿,那么乖巧可爱的女儿,又为什么,凭什么,就不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呢?
无数次,她都刻意将这种可能从心头抹去。
然而在心底某个见不到光的深处,她也隐隐知道:如果女儿真的活着,不可能如此无迹可寻,一路上那么多同样有走失儿童的家庭都能或多或少得到一点消息,不应该只有她的媛媛这么多年沉寂无声。
如今,那一抹被她紧抓不放的希望被康季珠无情戳破,女人就像是被彻底戳破了的气球,唯一的一口气就此泄了。
女人不再动,好半天,等她开口,那干涩的声音竟被血润透,变得柔和下来。
她极为平静道:“任何代价,什么都可以,哪怕要我的命。”
女人喊叫之时,宋繁星和刘正心谁也插不进话,连伸手去扶都被女人推开。现在保持着安静听到这里,才感觉出某种隐藏的不对味。
什么意思?这位老妇人要让康季珠帮忙找女儿?
可找人自有警方来找,哪里用得到康季珠?更何况康季珠自己都沦落街头,哪有什么本事找人!
再者,人死了?凭什么认定死了?真死了又怎么找?找人必须要代价?问题太多,刘正心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而这会儿,康季珠已经开始说话:“你的命?你的命在腐烂,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你的灵魂也已经千疮百孔,我并不需要。”
将一个如此可怜的妇人评价得一无是处,宋繁星拧起了眉,对这说法一时无言。
可被评价的妇人闻言却并不受伤,而是在迷茫之后,浮现出一种无措的惶恐。
这时,那白发青年忽地语调一转:“你对我毫无价值,甚至还不如你身上的外物。”他宛如施恩一般,道,“我要你身上,银行账户上这些年来攒下来的所有财产。”
/>??“……”所有财产?!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不就是在乘虚而入,明晃晃的骗钱吗?!
说得好像自己多委屈,可实际不就是在诈骗?且骗的还是这样一个有着悲惨命运的老妇人!
刘正心之前还忍着,这会儿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当场破口大骂:“康季珠!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你是疯了吗!”
说完又转向那妇人,极力解释:“大娘,你别听他的,他每句话都是放屁!你知道康建涛和薛惠吗,那对有名的诈骗犯,这人就是他们的儿子,他说的话根本没有一个字能相信!”
他不断强调:“他在骗你!”
女人的神情有些放空,似乎真的有所松动。
康季珠勾了勾唇角,直接转了身,同时轻声道:“真有趣,决定了要自杀,却还怕被骗。”
话音落地,女人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手还拉着康季珠,一手在自己的衣兜里和帆布包里疯狂寻找。
“给你!都给你,好孩子,你别走,我都给你!”
女人的钱也不知道是怎么存下的,一百块的有,几十块几块甚至几毛的都有,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少都随着动作甩落在地上。
她脸上挤出了曾经熟悉的讨好笑容,狼狈焦急地将钱捡起来,连带着银行卡,一起急促地递到康季珠眼前。“你帮帮我,我有钱,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