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漪笑着看向她,眉眼温柔如常,毫不在乎她的当众挑衅:“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抬爱,妹妹何须这样客气。”
好好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陶贵人阴暗的笑容僵住,唇角冷冷一勾,扭了过去:是无需妾身客气,毕竟棠婉仪是好手腕,刁才人不是也比不上么。??[”
刁才人正在喝温茶,一听见陶贵人扯上自己,不满又心虚地觑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当初既然选择了投靠贤妃,她就知道陶贵人一定会记恨上自己,如今承受她白眼也是意料之中的,何须跟她斗嘴。
宫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才刚消停半个月,再做什么出头鸟也是傻的。
陶贵人瞧了她们二人一眼,也不说话了。
被留在宫里这两个月,冷眼嘲笑受了,身子的病痛也没少尝,她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高烧不止却只能在宫中悔恨度日的日子。
虽说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姜雪漪那个贱人,可入宫这些时间,她自己并非一点错没有。
走到今日这一步,高位厌恶陛下不喜,还是皆因自己太喜欢意气用事,太沉不住的缘故。
家中悄悄送来的家书字字关切,句句温暖,她看后深深后悔自己当初的不可一世。
若想把姜雪漪踩在脚下,走到人前去,她就要学聪明些,收敛从前在家中不可一世的脾气,口舌之争该免则免,做些实在事才是要紧的。
片刻后,皇后从后殿走到主位上,抬手让众妃免礼,淡声说道:“太后方才派人传信,说今日不必去长寿宫请安了,你们等会儿自行散去即可。”
“再过几日是九九重阳大宴,陛下会带着宗室重臣和嫔妃们在太液池赏菊,正午有午宴,你们心里记着点。丹妃失子后,宫中一直沉闷,陛下也半个月没进后宫了,届时宴席热闹,你们有才艺的嫔妃也准备准备,若想献艺,便来找本宫备着。”
嫔妃们异口同声的应下,皇后又交代了几句,就让众人散了。
姜雪漪没往别处去,径直要和杨贵仪回宫,谁知没走两步,就被刁才人叫住了。
这刁才人背后是贤妃的事想必不少人都知道了,那日在秋华殿,她也将矛头转移到姜雪漪身上,任谁都看得出没安好心。
陛下不是赏了她紫檀木象牙凤颈琵琶吗,那可是名贵的好东西,这会儿不去找贤妃商议重阳节的午宴事宜,来找她做什么?
姜雪漪娇慵地坐在步辇上,素手纤纤,撑着一把六骨手绘银杏伞,垂眸问着比自己矮半截的刁才人:“刁才人可有什么要事吗?我正打算和杨姐姐一道回宫去呢。”
刁才人略带讨好的笑笑,仰起头看着姜雪漪,清晨的阳光直射过来,刺眼得让她不得不眯起一双眼:妾身确实有些话想跟婉仪说,不知您愿不愿意收留妾身吃盏茶?”
杨贵仪在姜雪漪身侧瞧了一眼,笑着说:“既然妹妹这边有事,那姐姐也不好叨扰,你们聊吧,我们闲了再见也一样的。”
姜雪漪点
头示意,略带玩味的看着刁才人,笑着没说话。
就在这时,同样要回宫的陶贵人也走上这条宫道,看见了高高坐在步辇上的姜雪漪和站在步辇下仰望着姜雪漪的刁才人。
她讽刺地牵唇,讥笑道:“刁才人还真是左右逢源的一把好手,我是自愧不如的。”
刁才人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让人不齿,可在宫里生活,谁的姿态是能一直那么高高在上的,既然想达成目的,总要付出些什么才是。
可她面对陶贵人又的确是不怎么占理的,一时脸上有些臊得慌,扭头反驳道:“我和棠婉仪之间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怕不是也想和棠婉仪交好还没门路吧!”
陶贵人冷嗤了声,并不往姜雪漪身边凑,而是十分疏远地站在一米开外,瞥她一眼:“当初你跟着我的时候,背后没少说她的坏话。这会儿倒是一口一个棠婉仪的喊上了。”
“我听说丹妃失子那晚你们都在殿内,可陛下抬了丹妃和她,却没搭理你和兰昭媛,你还不知是什么意思?巴巴往上凑,不嫌丢人。”
刁才人被踩中痛处,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从前的几分薄面了,反唇相讥道:“我再如何也是比你强些,你可是连行宫都去没成,口口声声说什么行宫的事呢?怕是连当时场景如何都不知道,纯听旁人谣传杜撰的吧。”
陶贵人一时火大,正要开口说回去,却一口气没上来反呛了风,用帕子掩唇重重地咳了几声,模样十分狼狈。
姜雪漪垂眸看着陶贵人如今躯体孱弱,展开笑颜劝道:“入秋了,晨起的风还是凉的,陶贵人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静书,还不扶你家小主回宫歇着,好好喝剂汤药调养。见风就咳的毛病可是越冷越不易好的。”
静书不情不愿地瞥了她一眼,上前扶着自家小主,低声道:“小主,咱们还是回去吧,何苦跟她们磨嘴皮子呢。等过几日重新得宠了,自然有的是人上咱们丽华堂的门,还少区区一个刁才人不成。”
陶贵人点点头,掩着唇又咳了几声,没搭理姜雪漪看似温柔的提醒实则是嘲笑的话语,和静书一同缓缓离开了。
姜雪漪颇感意外。
从小到大,陶姝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