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她毒哑了陶才人?
姜雪漪眉头微蹙,并没急着出门。越是事发突然越要保持镇定,她没做过的事一定有迹可循,自乱阵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皇后派芷仪亲自过来,又在门前透露消息给她,就是为她争取时间的,她思绪转了转,拉着旎春低声问:“我之前让你盯着点丽华堂的人,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同吗?”
旎春的脑袋瓜飞速动,绞尽脑汁的搜刮了半晌才急急说着:“丽华堂的人并没有来咱们灵犀宫周边转过,连东偏殿的墙砖奴婢都亲自派人摸过一遍,没一处是坏的。能进您寝殿的近侍宫女也都十分安生,无一人和那边走得近。”
“可若是粗使宫女和太监哪个出门的时候见了那边的人,奴婢也实在做不到面面俱到了。”
她晋封婉仪后,宫里又添了新的宫人伺候,如今在东偏殿侍奉她的宫人便有十个了。宫中事务冗杂,每日进出往来的人实在不少,仅凭旎春和扶霜两个人四只眼睛,能做的都做了,盯不住这么多的动向。
有人蓄意陷害难免有漏洞可循,姜雪漪不怪她。
但既然纰漏不出现在殿内,证据不充分,这事就不算没有回旋的余地。
姜雪漪让段殷凝快速为她梳妆更衣,紧捏着一支玉簪说:“派人通知杨贵仪和赵宝林,让她们快些去凤仪宫,多一张嘴就多一个人帮着说话。这会儿就是给皇后请安的时辰了,阖宫嫔妃都会在,恐怕有人会浑水摸鱼。”
天大的祸事降临头上,殿内的气氛一时肃穆压抑,人人各司其职,不敢有误。
段殷凝麻利地替她梳头发,犹豫着说:“主子,陛下今晨还说要来陪您一起做桂花酥,可要派人通知陛下一声?”
姜雪漪犹豫了瞬,摇头道:“这件事恐怕惊动全宫,陛下也不会为我一人徇私,始终是要看证据的。若我私自去请陛下,只会让太后和皇后都觉得我恃宠而骄,目无纲纪,反倒不值。后宫之事始终是皇后在管,要叫人也该是高位去请,轮不到我。皇后娘娘已经十分看重我了,如此不合适。”
段殷凝缓缓点头:“还是主子想的周到。但这害人之事无非是讲究动机和证据,恐怕是借刀杀人的伎俩。”
宫中厌恶陶才人的人不少,可会在这个节骨眼动手陷害她和自己的人却不多。
虽说嫔妃之间尔虞我诈的事层出不穷,可要知道每次动手都是冒着风险的,除非是碍事极了恨极了,怎会无缘无故的冒险行事。
陶才人身子落下病根不得宠爱,更没有怀嗣,自己也不过是陛下身边的新宠,既无仇家也无子嗣,何须毒哑了陶才人嫁祸到自己身上?
坐着步辇前往凤仪宫的路上,姜雪漪不停地在脑中分析所有的可能性,可始终没有一个突破口让她觉得合理。
究竟会是谁选在这个节骨眼要害陶才人又嫁祸给自己,背后之人又是怎么做的,难道同时收买丽华堂和她身边的人吗?
到凤仪宫的大门口时,心中依然没有
一个定论。
姜雪漪不慌不忙地从步辇上走下来进到凤仪宫主殿内,此时来请安的嫔妃已经有几位了,听见声音均抬起头看向她。
殿中央的静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旁边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宫女,身侧的陶才人哭的双眼通红,不停的张着嘴用手比划,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一幅恨到呲目欲裂的样子。
她瞧了这几人一眼,先上前向皇后请安,平声:“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抬手示意她坐下,淡声道:“陶才人今晨起来发现被人毒哑,本宫得知后立刻一一排查了丽华堂的宫女,找出是此人给陶才人喝下的毒药。”
静棋含泪看了姜雪漪一眼,瑟缩着不敢吱声,皇后方又说道:“起初她不肯承认自己下毒,要严刑逼供的时候才说是受你指使。”
“棠婉仪,你有什么话要说?”
姜雪漪垂眸看着她,知道这是陪着陶才人一同入宫的两个宫女之一,温声道:“我记得你是陶才人的贴身宫女,也是她的陪嫁。宫中人人都知道从家中带来的婢子是最忠心的,且陶才人一贯不喜欢我,她的宫女也视我为洪水猛兽,既有前因,我说收买就收买了?”
静棋愣了一下,连忙道:“陶才人秉性不好,时常打骂下人,奴婢正因苦不堪言才想着投靠一位明主。您如此得宠,又和陶才人不睦,奴婢跟了您才有活路啊!您当初说只要此事办好,就能找机会将奴婢从丽华堂调出来,奴婢这才冒险为您办事的啊!”
姜雪漪平静的反问:“既然你说是我指使你,我且问你,是谁和你联络的?我又是何时答应的你?我当初给你的原话是如何说的?”
静棋显然没有提前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结巴,支支吾吾了半晌。
”我同陶才人不合已久,宫里人尽皆知,可最近我们却没有大的龃龉。我恩宠不薄,为何要冒险在这时候向陶才人动手?若我真的这么恨她,又怎么只是让你毒哑了她,不直接杀了她?”
姜雪漪的问题一个个抛出来,逼得静棋越发慌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反驳道:“那夜是您身边的宫女漏夜而来和奴婢相见,奴婢并不能看不清容貌。这件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