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璋寒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复杂难名的情绪几经变换,最终撤去试探,重新带上了轻淡的笑意。
若当初姜尚书真的请求让姜雪漪不要入宫参选,而是许婚给谢家,沈璋寒的确没有理由因为一个女人寒了忠臣之心。
后宫大选,本就是为了择选贵女充盈后宫,并不是非谁不可。姜尚书两朝老臣,为人刚直不阿,从不因一己私欲让他难做,区区指婚,不过是小事。
但他分明有过这样的念头,姜雪漪却不愿意,除了对那谢郎君无意,自己想要入宫侍君,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了。
虽说说服沈璋寒的是逻辑,不是她的甜言蜜语,可棠嫔实在聪慧,说出口的话没有他不爱听的。
所以即使沈璋寒清楚这话里有哄人的成分,但还是觉得受用。
他身子懒懒后仰,径直把住姜雪漪的腰,将她的身子不容分说往自己身前带,距离近得几乎再往前一寸就能吻上她的唇。
沈璋寒黑眸晦暗,深深的看着她,薄唇擦过她的脸颊,凑到耳边:“潋潋何时心慕于朕?”
心中的猜忌和怀疑散去大半,他摁着腰肢的手稍一使力,姜雪漪的身子便尽数被揽入怀中,隔着衣衫的肌肤紧紧相贴,密不可分:“朕不记得从前见过你。”
男女之情,试问还能有什么话能越过这一句“天下最好”。能在自己的女人心里胜过天下间所有男子,无疑是满足了他所有的男性尊严。
沈璋寒虽为天子,可他亦是个正常的男子,不由得极大的被取悦了。
只要姜雪漪并非被迫,也从不想嫁与旁人,是心甘情愿、真心实意的陪在他身边,他自然没什么不满意。
察觉到陛下的情绪变化和得寸进尺,姜雪漪心口的大石头顿时轻了许多,便知道日后就算贤妃再拿这件事出来,也很难再起到她想要的结果了。
她主动伸出胳膊去勾陛下的脖子,软语道:“陛下日理万机,坐拥四海,自然不记得嫔妾一个小小女子。”
“可嫔妾却跟着父亲和母亲一起,远远的见过您。”
剩下的姜雪漪没说下去,她也不必说,任谁一听都知道是少女对年轻天子一见倾心的戏码,沈璋寒也的确是这么理所应当的认为的。
从两人在蓬莱岛相遇的伊始,姜雪漪的表现就对他非同寻常,不似寻常刚入宫的新妃。往后更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将他的心意看的万分要紧。
她是聪慧不假,清楚如何在宫里立足,也知道他喜欢女人什么模样,可若不是心慕于他,又怎会做到这般地步。
沈璋寒漆黑的眼神愈发炙热起来,在她耳边的唇稍稍一挪,便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咣当”一声闷响后,白皙的小腿蜷曲了平整的桌布,酒杯里的梅花酒不慎泼入炭盆,滋滋啦啦的激起一簇热烈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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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出了两日太阳后,宫中的积雪终于化尽了。
柳贵人虽不必请安,可她怀孕已经七
个月,正是最紧要的时候,身边不光缺不了人伺候,也需要格外看顾。
宫中皇嗣少,眼下又只有柳贵人这一个怀孕的嫔妃,所以皇后也会时不时亲自去看望她一番。
今日天晴,凤仪宫请安后,皇后让众人各自散了,打算亲自去看看柳贵人,姜雪漪想想自己也有许久不曾去看望柳贵人了,便说想同皇后娘娘一起去瞧。
棠嫔是稳妥人,和柳贵人也有些交情,皇后便颔首应下了,谁知这时候丹妃却提议也想一起去。皇后知道丹妃的心意,也知道她近来对柳贵人殷勤,这本无可厚非,谁知刚允了丹妃一同前去,兰昭媛也说该一道探望。
皇后淡淡地瞥了兰昭媛一眼。
柳贵人再有一段时间就要生产,她们的心思也是愈发摁不住了。
可越是这时候越是不好厚此薄彼,以免出什么岔子,所以皇后虽有些不喜她们这般明晃晃的心思,到底没拒绝,便一行四人一道去了柳贵人所住的鸾鸣宫。
柳贵人喜欢清净,不喜欢人多吵闹,所以每日大多宫人干完活就会被打发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只留两个在身边伺候,鸾鸣宫也一如从前布置的简单雅致。
姜雪漪跟着皇后娘娘一进去,就感觉里头还是那么清冷幽静,和旁人处所的花团锦簇截然不同。
几位高位抱着团来鸾鸣宫看望还是头一回,柳贵人颇感意外,但人多了是非就多,她并不怎么喜欢被人打扰。
她扶着竹筠的手腕艰难的走出门,打算依礼向皇后等人请安,但还没走近,皇后便温声说:“不必多礼了,快扶你家小主回去歇着吧。”
皇后率先坐在主位上,又示意柳贵人坐上软塌,明明是位份更高的丹妃就只能和兰昭媛和棠嫔一起坐在了桌边的圆凳上。
丹妃虽然有些不高兴,可她知道孕妇为重,皇后也是为了柳贵人和腹中的皇嗣着想,这般想想又高兴起来,忙问着:“柳妹妹这几日感觉可好?本宫听太医说有孕七个月的时候好些人会肿的厉害,要么坐卧难安,要么不得安枕,本宫看你倒是不肿,不知是不是有别处不舒坦,你这几日感觉如何,皇嗣可有闹你吗?”
这段日子以来,柳贵人很少出门,见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