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兴文十分阔绰,给裴晔的谢银足足有八十两。按照裴晔目前的花销来看,足够解决裴晔考到秀才的花销。当然,前提是裴晔考试十分顺利,不会蹉跎十几二十年。
这笔银子祝兴文给的痛快,裴晔接得也痛快。他还有不少主意,总能让祝兴文赚到远超这个数的银子。
手里有了一大笔银子,裴晔想了想,脚下一转,去了镇上最繁华的东街,先进了最有名的锦绣坊,为梁秋菊几人一人买了两身简便衣裳,又挑了两匹时下最时兴的飞花布,给家中三位女性一人买了一块又去了首饰铺面,给裴春儿买了两根头绳并一根喜鹊报春小簪子,梁秋菊和宋小莲一人一个银镯子,再一人买了一盒脂粉,脂粉铺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简直让裴晔看花了眼,在一堆分不出来的红中,果断挑了最淡的那样。问就是颜色淡了加大用量,颜色深了不好做减法。
更让裴晔意外的是,现在竟然有染发膏卖。没错,是染发膏,不是洗发膏。据小二介绍,这是用了诃子皮、当归等一系列中草药磨成粉后得到的染发膏,虽然叫染发膏,实则是粉末状,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焕春”。用法也颇有意思,将它涂在头发上,用荷叶裹好头发,第二天起床才能洗头。
纯天然产品,裴晔也不用担心有害物质残留。想到梁秋菊那满头银霜,又回想起祝夫人满头珠翠容光焕发的模样,裴晔当即将这款“焕春”买了下来。
裴柱石和裴大寒过得糙,裴晔想到他们一到大冬天就满脸满手皴裂的模样,又买了几盒面膏。这些大多都是用动物油脂做成,保湿作用不错,能有效预防皴裂,裴晔自然不会错过。
想到冬天将至,裴晔又开始担心家里的棉被够不够用。大周已经有了棉产品,棉布棉被都已面世。裴晔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所学的知识,猜测大周现在种的应当是来自印度的亚洲棉,产量不如美洲棉高,是以价格并不便宜,一般是富贵人家的日常用品。
棉被价格太过昂贵,寻常百姓得攒上几年银钱才能为家里添置一床棉被。这可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之一,自然得慎重保管。哪怕盖了多年,棉被里的棉絮都变得硬邦邦,保暖效果也大不如前,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依然是珍贵财产,不能轻易舍弃。
裴家有两床棉被,都是后者。裴晔自然想为家里添置新棉被,好歹让梁秋菊他们过个暖冬。
裴晔并不是购物欲强烈的人,这么一通逛下来,都忍不住想把家里的大件小件里里外外都添置一遍,可见裴家的光景,确实不太好。
而裴家,在南水村,竟然还算过得还不错的人家。
想到这里,裴晔也只能叹气。
这一通逛下来,裴晔买下的东西严重超标,倒让裴晔犯了难,正准备雇辆驴车,就听得一句,“裴公子,我家小少爷想去您家看一看,不知可否方便?”
裴晔眉头微动,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祝葳蕤正兴奋地在马车上对他招手,身边的祝兴文对上裴晔的双眼,温和地点头一笑。
裴晔没想到祝兴文会这么贴心,忍不住感慨一句怪不得人家做生意能做得风生水起,这为人处世,果然让人如沐春风。
裴晔一点头,小厮已经殷勤地接过裴晔手中的东西,跟在裴晔身后,将东西搬上后面用来拉东西的马车。
祝兴文先跟裴晔赔了个不是,“蕤哥儿闹腾得厉害,叨扰了。”
祝葳蕤不高兴地瞪了祝兴文一眼,“我才没闹。”
祝兴文脸上的笑容不变,伸手将祝葳蕤的脑袋给按了下去。
裴晔全当自己没看到他们兄弟这场官司,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当即拱手笑道:“多谢兴文哥护我这一程。”
也是在和谐社会待得太久了,裴晔直到刚才准备雇驴车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未成年一个,买的还都是好东西,若是有心人关注他刚才的行迹,必然能猜到他身上揣了不少银子。就算他把银子花光了,光是他买的东西,也足够恶人起歹念。
还是要多加强安全意识啊。裴晔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
祝兴文特地过来送裴晔回家,裴晔自然要道谢。
和聪明人相处就是省心。祝兴文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一边拍了拍祝葳蕤,给裴晔让了个位置出来,一边笑道:“蕤哥儿对农桑之事也颇为好奇,正好让他去看看田园风光。”
裴晔瞅了祝葳蕤一眼,见他的腮帮子还在一鼓一鼓,嘴角便控制不住往上扬。憋住不能笑,不然小胖子要哭了!
祝兴文轻咳一声,起了个让祝葳蕤颇感兴趣的话题,“小兄弟逛了一圈,想来收获颇丰?”
祝葳蕤立即抬头,眼神亮晶晶,“对啊,你这大包小包的,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原本祝家给的谢礼就有不少,再加上裴晔这么一通大采购,后面的马车都装满了。祝葳蕤还是孩子心性,自然好奇。
裴晔顺势同他提了自己方才买的东西,听得祝葳蕤时不时低头瞅瞅自己的衣裳,又揪揪自己的头发。等到裴晔说完,祝葳蕤便大声道:“你都没给自己买东西!”
裴晔一愣,“我暂时不缺东西,缺了再买便是。”
“谁说的?”祝葳蕤可算是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