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录,竟然冷落了童双白,他真是该死。
“抱歉双白,我太粗心了,没顾上你。”盛绍辰宛如摇着大尾巴的狗狗,祈求主人原谅。
童双白轻轻扬起唇角,温和有礼道:“没关系,今天是你的生日宴,你有朋友需要招待很正常。”
纤长的睫毛扑簌扇动,好奇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意外吗?你朋友衣服好像脏了。”
双白当真人美心善,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盛绍辰心头跟气泡水似的,咕噜咕噜冒泡,敷衍道:“一点小事不重要,楼上有客房,备着换洗衣物,我叫人带他上去了。”
童双白微微颔首,白皙的指尖轻敲杯壁。
不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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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吵什么?”盛荀彰唤来佣人。
佣人恭恭敬敬回答:“二少爷在主厅办生日宴,请了许多朋友,需要我去请他们安静点吗?”
盛荀彰端起咖啡杯喝了个空,动作稍顿,佣人非常有眼力见地接过杯子,“我去给您续杯。”
“算了。”盛荀彰丢开手里的钢笔,活动两下僵硬的脖子,他已经伏案工作数个小时。
窗外闪烁着几颗星星,明月高悬,夜风送入屋内,令人神清气爽。
“我去泡会儿。”盛荀彰拉开椅子起身。
“我马上安排。”佣人迟疑地请示,“二少那边?”
盛荀彰跨出书房门,拐进隔壁卧室,丢下一句:“随他去。”
准确而言,盛绍辰生日在周六,也就是明天。
他每个生日都和父母一起过,起初父母会邀请盛荀彰,年幼的盛绍辰会抱着哥哥的腿撒娇,问他讨要礼物,但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盛绍辰对他便只有惧怕,再无亲近。
父母一如既往邀请盛荀彰,盛荀彰却像个硬挤进橘瓣里的蒜瓣,格格不入,渐渐盛荀彰本人不再出席,只让人送去礼物,以至于他完全忘记盛绍辰的生日。
按照他如今的地位,送生日礼物这种小事秘书自会完成,甚至因为他从不过问,秘书近年连提都没跟他提过。
镜子里丰神俊朗的男人,目似寒剑出鞘,深邃的五官线条因为气质更添几份冷硬,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不好惹,退避三舍,进而忽略他优越的外形条件。
些微粗糙的指腹抚过眉骨上的伤疤,盛荀彰眸色深深,眨眼间揉随眼底愁云。
庄园酒店的特色卖点是后山天然疗养温泉,掩映在丛林间,数个温泉可以满足客人各种需求,有大到几十人混泡的,也有仅供一人独享的。
山间绿树掩映,曲径通幽,一盏盏萤火般的小灯铺陈出神秘的小路,空气中隐隐嗅到独属于天然温泉的气味,说实话不太好闻。
周围水汽氤氲,雾蒙蒙一片,恍惚进入人间仙境。
作为酒店老板,盛荀彰拥有一个私汤,供他独自使用,目前为止尚未迎来它的第二位用户。
除下浴袍,月光下男人骨健筋强,后背线条流畅漂亮,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使人想起草原上奔驰的汗血宝马。
掬起一捧热水泼脸上,盛荀彰发自肺腑喟叹一声,周身疲倦洗净。
春风料峭,反倒拂去一丝燥热。
温凉的酒液入喉,盛荀彰惬意地闭上眼睛,靠在石头上,温泉水将他麦色的皮肤烫得发红,胸前肌肉起伏,缀着颗颗水珠,像闪着银光的星星。
年纪轻轻混迹商界,盛荀彰的酒量自然早已练出,不知为何今日他似乎有点醉了,一时数不清夜空中究竟有几颗星星。
晃晃脑袋,大概泡久了,又喝了酒,视线开始重影,周身温度上升,好似他刚刚喝下的不是清酒而是鹿血。
撑着石头站直身子,水珠争先恐后滚落一池温泉中,盛荀彰抹了把脸上的水,幸好他留的短发,不会湿漉漉贴在脖子上。
迈步朝岸上走去,脚步突然停顿,盛荀彰双眉聚拢,凝神屏气,两眼锐利如鹰隼。
渺渺云烟,袅袅水雾,月华流辉,树影婆娑。
一道身影翩迁起舞,如梦似幻,他柔软得好似没有骨头,又仿佛有万钧之力,他一举一动美丽优雅,一开一合灵动自然,山风吹过是在为他伴奏,清辉流转是在为他置景。
“滴答……”
鼻间一阵热流,盛荀彰如梦初醒,低头一看,殷红的血液融入温泉池中,病毒般迅速弥散。
脑子暂时未反应过来自己流鼻血的事实,身体率先捂住鼻子,一向冷静自持的盛董事长,难得惊慌失措,顾头难顾尾。
等他找到纸巾,止住鼻血,再朝之前的方向张望,哪有什么月下起舞的身影,空茫茫一片。
皮肤上的热意彻底消退,盛荀彰却感觉自己正发着高烧,内心滚烫火热,不知第几杯茶水下肚,管家前来禀报,“先生,周围找遍了,没有人。”
“砰”茶杯底重重砸在桌面。
管家和安保人员们齐刷刷心头一跳,绷紧皮-肉。
“我见鬼了不成?”盛荀彰身为高知分子,坚定的无神论者,宁愿相信自己喝多了也不可能相信自己见鬼了。
管家咽了咽口水,说:“二少爷特意打过招呼,今天不接待外来宾客,会不会是二少爷的朋友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