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施心急如焚,平时程夏进手术室,电话打不通的时候不少,可此刻,她却控制不住地双手发抖。
10秒之后,手里的电话响了,顾念施看了一眼屏幕,顿时一颗心像是缓缓地落回了肚子里。
“怎么了?我刚才跟着主任查房,没敢接。”
程夏胆儿小,顾念施怕直接说出实情吓到她,她缓和了下情绪,问:“你今天在医院怎么样?”
“挺好的呀,对了,你知不知道,宗浩文一直没被警察放出来,我今天早晨听见我科室的一个姐妹儿跟她那个富二代男友打电话,她男朋友让她往看守所送生活用品,她气得分手了。”
“她说她男友就是那晚在津城码头被抓进去的,说是给朋友过生日,结果一帮人有男有女全被抓了,男的一个也没放出来。”
“说是至少得待一个月。”
“你说这是不是大好事?高兴不?这回你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原来宗浩文那晚没放出来,怪不得宗浩文他父亲要找人报复。
宗浩文不知道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被抓是罪有应得,他父亲教子无方却不知悔改,还想要找人秋后算账,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
之前宗浩文见了宗城一口一个“二叔”,管老爷子叫“二爷爷”,宗浩文父亲应该是宗城的堂兄,从宗城对宗浩文的态度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僵。
宗浩文对安东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宗浩文父亲是连安东都要忌惮三分的人。
更何况是她们。
顾念施越想越是脊背发寒,以前只是她和宗浩文之间的事,而现在连累程夏也被卷了进来。
她努力保持语气平静:“你下班后,在医院等我,我过去接你。”
程夏敏感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念施不得不说出实情,并再三提醒她白天在医院一定多加小心,留意身边异常。
她一上午都在宗家,给老爷子做了基本的身体检查和护理之后,又重新给他评估了相关疾病指数,帮他调整了用药,中午离开了宗家。
她不确定宗浩文他父亲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但她都要提前做好准备,路过地铁口的时候,她从商贩那里买了张新的手机卡。
下午6点半,顾念施赶到程夏工作的和谐医院,俩人碰头后,顾念施第一时间给程夏换上了新的手机卡,并且跟着医院下班的人流高峰走出了医院大门。
她们一路小心地观察着周围、身后的人流,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随后俩人上了地铁。
程夏稍稍松了口气,凑在顾念施耳边小声耳语:“是不是我们小题大做了?我是匿名报警,他们不会查到我身上来吧?”
顾念施一双清亮的眼睛仍在悄悄观察着整个车厢里的乘客,她同样放低声音回道:“就算查不到,宗浩文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他父亲也会查过来,我们最近必须时刻戒备着,你在医院也要处处提防。”
她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在宗浩文父亲眼里就跟小蚂蚁一样,宗城既然都说了那样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她话音刚落,地铁到了下一站,车厢的门开了一下,上来两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高个子男人,两人进来的同时,视线在车厢里的乘客身上梭巡起来。
顾念施全身一僵,她在宗家见过宗城身边的那些保镖,他们脸上都没什么温度,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和杀气,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兵器一样。
她“倏”地把视线收回,假装看向别处,与此同时,她用脚轻轻地踢了踢身边低头玩手机的程夏。
程夏刚要开口问,“怎么了”,抬头的瞬间,目光正巧跟刚进来的那两个男人对视上了,她睫毛一眨,缓缓把僵硬的视线一点一点移开,嘴巴也紧紧地抿住。
地铁一个车厢里就那么点空间,那两人站立的位置跟她们就隔着三米不到,顾念施和程夏紧挨着坐在一起,她能感觉到程夏全身都在打颤,挨着她的手臂也是一片冰凉。
她拿出手机快速地给她发消息:“别害怕,一会跟着我走,把他们甩开。”
程夏连头都不敢抬,她哆哆嗦嗦地按着手机屏幕勉强回了个:“嗯。”
随后又勉强发了一句:“要不要给安东打电话来救我们?”
顾念施想到早上宗城最后那句威胁的话,她回:“不要。”
发完,她按灭手机,抬起头来假装看向地铁窗户上的广告,余光扫到那两个人,他们的目光正紧紧锁在她们俩身上,像两头犀利的猎豹。
她强行稳住慌乱的心跳,想着逃脱之计。
下一站到了,此时正值晚下班高峰,车厢里很快便人挨人,不大的空间被挤得满满登登的,那两个男人正好顺着人流的方向往她们这边靠近。
程夏紧张得喉咙都快跳了出来,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爷,你们坐这吧。”
顾念施边说,边紧紧攥着程夏的手,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作势给身旁的两位一对老人让位,随后,快速地牵着她挤开人流往车厢的另一头走。
好在车厢里人多,她们俩猫着身子,很快便跟那两个男人拉开了距离。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