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宴会上的气氛还只能说是尴尬,这会儿干脆直接掉进冰窟窿里,连空气都是凉飕飕的。
林念慈平时在大家眼中一直是身份高傲淡定的官二代小姐形象,鲜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现在一番话落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似乎跟新来的两位有仇。
程夏被激得面红耳赤,瞪着腥红的眼,气得嘴唇哆嗦。
顾念施按住她的手,抬眼,目光冷冷地看向林念慈,“林小姐,把话说清楚,我们是哪种身份?你们又是什么身份?大清灭亡多少年了,大家抬你,你就真把自己当格格了?你要是冲我来的,没必要在别人身上挑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甩了你的人是宗城,不是我。你要是对那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怀,自己没有做贼心虚,就去二爷面前讨个说法,可是你敢吗?”
她这段话信息量巨大,很多话是点到为止,却足够引人揣测。
林念慈刚才还像只志气昂扬的大公鸡,这会儿像是被人拿细竹竿往身上捅了一下,斗志下去一半。
那晚的事,对她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她衣服都脱了,在宗城身上四处撩火,她半个身子都瘫软了,却听到他嗓音难耐的叫了声“顾念施”。
她都说服自己蛋糕夹着冰碴子,囫囵往下咽了,谁知道却被及时赶到的顾念施当场撞破。
林念慈死死盯着顾念施,恨不得让她立刻去死。
“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事都过了,老黄历了,谁都别提了,来,念施,喝点水。”
蒋森拿着杯子殷勤地给顾念施添水。
但是顾念施莫名觉得他一句“老黄历”分明把林念慈掉到地上的脸给她捡了起来。
林念慈分明缓过了劲来,又张嘴道:“顾念施,我是喜欢过二爷,怎么了?我光明正大的喜欢,没偷没抢,没背着他偷鸡摸狗,没出去勾三搭四,倒是你,前脚陪着宗浩文上游艇参加比基尼arty,后脚陪着颜少爷喝酒喝倒在卫生间,这会儿又跑来跟蒋公子卿卿我我,顾医生,你身上的消毒水味,还纯吗?不知道你私下这副德行,二爷知道吗?”
顾念施进门后没多久,就跟蒋森躲去了较为私密的露天阳台,别人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却看得到两人肩膀碰着肩膀,腿挨着腿,那姿势算不上清白。
林念慈话音刚刚落下,程夏便反手握住顾念施的手,程夏刚准备拉着她走,一道低沉缓慢的男声从门口传了进来。
“她私下是什么德行?”
顾念施心头一跳,抬眼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敞开的别墅门口,迈步走了进来。
宗城浑身透着股凛冽的煞气,铁青着脸走进来,视线往长桌上扫了一眼,随后来到了顾念施身后。
蒋森原本靠在顾念施身旁坐着,感觉背后像是站了尊瘟神,吓得他立马站了起来,把椅子拉开,恭恭敬敬地做出了个请的姿势,“二爷,您坐这。”
宗城淡漠地斜睨了他一眼,眼里划过一闪而逝的杀气,他拉开椅子,在顾念施右后方坐下。
林念慈尽力藏起眼里的慌乱,努力维持着一副处变不惊的脸,出声道:“你来了正好,有些事,你不亲眼看到,恐怕还被她蒙在鼓里。你跟她这种女人待在一起,也不怕自降身份。”
宗城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伸开的长臂随意地搭在顾念施的椅背上,漆黑冷漠的眸子盯着林念慈,淡淡道:“你安排的这一出好戏,恐怕没按原始剧本走,你叫我来看什么?”
顾念施扭头朝宗城侧过脸来,眼里尽是疑惑和震惊。
林念慈分明也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眼神猛地看向站在宗城身侧的蒋森,她紧紧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蒋森,你敢耍我。”
蒋森露出一脸无辜又无奈的表情。
顾念施这一刻似乎如梦初醒。
还没等她彻底清醒过来,耳边又传出宗城的声音:“林念慈,念在两家长辈的情分上,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他妈再拽上我到处发疯,我丢不起这个人。从始至终,我对你没提起过一丝一毫的兴趣,从今往后,我出现的地方方圆3公里,你给我销声匿迹,要么你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这回说得够清楚了吗?”
林念慈眉心拧紧,双眸通红,脸色煞白,嘴巴像是被封住了,半晌才说出话来,“宗城,你说这些不过是因为她,对吗?你这么护着她,惯着她,她是你什么人?不过是陪你睡过几次的女人,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
顾念施头皮一麻,脸上莫名躁热起来,悄悄把脸从宗城那边转了回来。
在场的人均是一脸震惊,简直是大型吃瓜现场。
程夏激动地把顾念施的手指都攥红了,睁着双好奇的大眼,紧盯着顾念施,以及她身子右侧那个很不好惹的男人。
“看来你还是没听懂”,宗城语气不急不缓地说:“我喜欢谁,想宠谁,睡谁,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你但凡还识相点,从此以后,就离我的人远远的,下回再让我抓住你搞这些小动作,两家的那点情分保不住你。”
顾念施就坐在他的边上,感觉靠近他的那右半边身子像是僵住了,跟半身不遂了一样,根本没法动。
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