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身边不缺人,没必要说这种话。”
顾念施勉强撑起身子,边垂头穿衣服边出声。
他冷着眼看着她,半晌嘴里才吐出一口烟。
顾念施能感觉到,他又生气了,这些天,两人一涉及到这种话题,总是会聊崩。
他还在性头上,所以有把她圈在身边的想法,她可以理解。
有时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她也有过瞬间的恍惚,想要让时间凝固在那一刻。
但怎么可能呢?两人这种关系,都见不得光。
顾念施穿好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落在桌上的生日蛋糕上,“生日快乐,我今晚得回去,免得我妈妈担心。”
他还是倚在沙发上,灯光下,他上半身小麦色的肌肉还汗津津的,他耷拉着眉眼,指尖的烟燃着丝猩红。
她别开眼,转身往门口走。
“你今晚回去,明天就别来了。”
他声音低闷。
顾念施脚下一顿,心底像是有一大股酸涩咕嘟咕嘟地冒出来,她缓缓转过身子来,看着他,向他确认:“后天也不用来了是吗?”
他缓缓挑起眸子来,隔着一段距离,但那眼神还是凉得彻骨,他声音极淡,“以后都不用。”
太突然了,她没有反应余地,等她意识到应该克制的时候,眼圈已经湿润泛红。
好在他已经垂下眼吸烟,没再看她。
顾念施努力把眼角的湿润憋回去,五秒后,她平静地说了一声“好”,随后转过身,拉开房门,走出去。
房门合上,房间里再次陷入一个人的寂静,宗城阖上眼,仰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
沙发上到处都是她身体的味道,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孔里钻,他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直到那丝香气越来越淡,直至彻底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宗城坐上轮椅,进了主卧。
又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飘入鼻尖,一抬眼,床头的实木桌子上,一只乳青色的陶瓷小狮子端坐在一盏圆形的香炉上,狮子的嘴巴微微张开,飘荡出袅袅的烟雾。
香炉底部压着一张卡片,上面是她的字迹:每晚睡前点上,祝好眠。
那张小小的卡片在他手心里攥了许久,随后被他扔回桌上。
顾念施回到家的时候,程夏在家里听到她的开门声,马上在门口拦住了她,压低声音道:“怎么样?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顾念施看了看她,反问道:“你今晚没事吧?”
程夏:“我就等着你回来,跟你说道说道呢,我快被他气死了,他拿我当猴耍。”
顾念施:“安东吗?”
“唐野,真的,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这种厚颜无耻的玩意儿。”
顾念施转身继续去开门,程夏在身旁滔滔不绝,“他今晚跟我表白了,但我感觉我被他威胁上了似的,他还跟我放狠话,说什么......”
顾念施打断她,“你没事就好,我先进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程夏拉住她,仔细打量着她的脸,“你怎么了?”
顾念施喉咙犯堵,使劲压了压,还是没压下去,她微微垂了头,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程夏瞬间哑然,被吓住了,结结巴巴地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跟他吵架了?”
“他给你解释清楚了没?他跟宁晓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顾念施哽咽了许久,才把那股巨大的酸涩压下去,她简单地解释道:“我以后不用再去宗家了,我跟他的关系彻底结束了。”
程夏愣了一下,眼球转了几圈后,才试探性地问:“那你哭什么?”
顾念施跟她对视了几秒,突然哑住。
程夏:“你不会是舍不得他?”
顾念施下意识摇头。
程夏一副老练的口吻,“能理解,你们之间就算是没爱情,也睡出点感情来了,你们这不算分手,但也比分手强不到哪去,心里是不是跟割肉似的?”
顾念施垂眸,哪里是割肉,分明是剜心一样。
程夏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怕,也就这会儿最难受,等过两天慢慢忘了就淡了,你之前不是超烦他,想想之前他怎么骂你的,说白了,跟他早点分开,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儿。”
“从今往后,你再也没枷锁了,楼盘的事儿也解决了,你随时可以去德国,多想想你偶像。”
程夏说了这么多,顾念施心里非但没好过多少,反倒跟刀子绞着似的,一阵比一阵疼。
程夏一拍大腿,“对了,我听说段学长已经回国了,聚会时间定在下周校庆结束之后,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顺便跟他取取经,看看怎么联系国外的医院,让他给你引引路。”
顾念施想到这些,注意力稍稍移开了一点,她收敛起情绪,“嗯,我没事,回去睡吧。”
程夏一脸不放心地进了屋,顾念施打开房门,悄悄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机安静地放在桌子上,悄无声息。
她想起曾经他给她打来的那些电话,最开始他总骂她,骂得很难听,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