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学长......”
顾念施先开口打破沉默,只是她声音刚出来,就被宗城直接打断,“少说点话,养养神。”
顾念施抿住嘴,只是一眨不眨地眼巴巴地瞅着他。
宗城心底焦躁,终是没忍住扭过头来,“你想说什么,别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他一听她叫段楚瑜“学长”,就心烦,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叫出来有多亲热,他心底就有多酸。
那两个字好像提醒着他,段楚瑜在她心里那永远改变不了也撼动不了的地位。
她拿段楚瑜当了这么多年偶像,哪怕她说再多的不喜欢他,宗城在心底始终无法相信。
她那么崇拜段楚瑜,拿他当旗帜、当丰碑,本来还打算跟着他的脚步去德国,步他后尘,怎么会没有一点好感?
顾念施喉咙往下咽了咽,调整好语气,轻声开口:“你站着累不累?能不能先坐下?”
宗城瞥了她一眼,一边挪了两步,坐回椅子上,一边绷着脸回:“不用给我整这一套,没用。”
顾念施垂下眼自顾道:“我猜是宁晓提前找了人拍到的照片吧?她本来是想防着你?她是想临死之前再拉个人下水。”
宗城语气里隐隐透着丝不爽:“什么意思?段楚瑜是替我背了黑锅?”
顾念施耐着性子回:“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段楚瑜被宁晓这种人拉下水,很冤。”
“这点儿事都干不好,哪里冤了?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儿?他自己阴沟里翻了船,还要反过来让你在这为他提心吊胆,我还冤得慌。”
宗城是心里真憋屈得难受,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担心别的男人,偏偏他还发不了火,他找谁说理去?
顾念施想不到宗城对段楚瑜的芥蒂这么深,她闭上嘴没再吱声。
宗城往一边偏着头,过了几秒,手上突然传来一下一下的柔软触感。
他缓缓扭回头来,垂眸往手上看了一眼,那只细白柔嫩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的大手上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滋味儿跟羽毛扫到他心尖儿上似的。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反手一把将那只作乱的手握进掌心,声音立时哑了几分:“勾我?”
他睨着她的脸,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声音也柔和,“别生气了。”
宗城一脸倨傲:“就这?”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丝宠溺:“那要怎么样?”
她哄他的经验实在不多,她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怎么取悦他。
宗城心里已经软了半截,但是脑子清醒得很,他知道依着她平时那直来直去的犟脾气,才不会主动放下身段哄他,能做到现在这样,还不是别有所图。
他继续冷着脸,“想让我不生气,别再跟我提这个人,他的事,你靠边站。”
顾念施眉心微微一紧,“那你是要我做忘恩负义之人?做人不能不讲良心。他救过我的命,又因为我陷入这种难堪的境地,如果这种时候,我不做点什么,会觉得永远亏欠他,我知道他为我做这些是出于什么,因此,我才想用另外的方式偿还他,这样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才能心底坦荡。”
“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请你来帮忙,我自认我们是同休等戚,祸福与共的一个整体,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她说话的时候手还乖乖蜷在宗城手里,两段话说完,她感觉他将她握得紧了紧。
她停住,抬起眼来看着他。
他垂着眼看着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却不似刚才那么强硬:“怎么不说了?会说就多说点。”
顾念施大脑快速地转动,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出再说点什么才好,该说的她都说了。
想了想,她又出声道:“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我只把他当成一位学长,你不喜欢,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跟他接触。”
宗城又听见这句“学长”,心里还是不痛快,就算不接触又怎样,段楚瑜在她心中的地位不还是根深蒂固?
“从来没喜欢过,你拿他当偶像?你敢说你不崇拜他?”
他紧紧盯住她,像是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顾念施知道眼前的这个回答非常关键,如果她能回答得让他满意,帮他把这根刺儿给拔了,那以后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顾念施认认真真地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我以前是崇拜过他,直到现在也是,但那仅限于学术领域,他大我们好几届,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我们几乎没有过任何接触,对他的事也都是道听途说,别人传到我这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层层滤镜。”
“就仿佛现在的流量明星之于小粉丝,我那时连他本人是什么样都不了解。与其说我崇拜他,不如说我崇拜的是他所取得的那些成绩、奖项以及他所站的高度。”
她说完,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现在我早已经离开了学校,身处的环境也发生了改变,心境自然不像当时那么简单,很多想法也早已发生了改变。”
他身子往椅子上一靠,轻飘飘地开口:“展开说说。”
顾念施知道他想听什么,也不想吝啬,她重新掀动唇瓣,“以前一心